第124章 天上人间(4)[第3页/共4页]

下一幕，哮天犬精瘦的小身板儿负起华佗仙，吃紧往真君府邸走。背面那两个兵卫厉声喝止：“哮天犬，擅闯天庭是大罪，你想抢人如何着？”

“不是，真君。”华佗仙咽了口口水，“当时，小仙已经离了天庭，驾于云气之上，刚好碰到了在天上四周巡游的四方仙。”

他仰首大笑，乃至于笑出了眼泪。

他的调子转作意味深长：“请罪之前，先要邀功。”

“四方仙提起，迩来巡游之时，足上几次缠到来自人间的丝缕游愿，有很多，都是关于端木上仙的安然祈福愿。”

“娘舅怕是忘了，”杨戬淡淡一笑，“舅母也忘了，你们这些站着的人也都忘了，冥道是被谁重新封印的？”

一片沉默当中，太上老君出来打圆场：“玉帝，二郎神说得不错，端木上仙封印冥道，当记一大功，但是她妄动存亡盘，又确是犯下大过……依小仙所见，莫若功过相抵，就此……算了吧。”

“游愿？”杨戬眉头皱起，“端木在人间没有古刹，亦没有甚么广为人知的功德，如何能够会有安然祈福愿……”

值得光荣的是，敖顺的老胳膊老腿，出了南天门以后仿佛就迈不动了，杨戬没费甚么力量就追上了。

咦，这不是华佗仙吗？

“真君是想为端木上仙请罪？”多闻天王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哦？”杨戬嘲笑，“有多奇，说来听听。”

琴上音俄然通盘止歇，只剩下最后一根游愿，亮得刺目。

只是半晌工夫，杨戬感觉，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当时，四方仙还打劫了几缕给小仙看。”华佗仙毕恭毕敬地把手上的丝缕递与杨戬细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旁的在列神仙，太白金星、太上老君、赤脚大仙等均面现惊诧，继而浮上羞惭之色。

两针。

“就抢了，你还打我啊！”哮天犬一溜小跑，嘴上不忘放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儿，我主子就在屋里，你打我尝尝？”

杨戬竟也严峻起来。

见旗下的兵卫扰攘，多闻天王很不满：“随它去，跟这类小角色计算甚么，一点天兵天将的模样都没有。”

不幸华佗仙，眼睛直直盯着哮天犬，嘴唇一张一合的。

顾嘴不顾脚，进门时一脚绊倒。不幸的华佗仙，陀螺样骨碌骨碌滚了两三丈远。

“还剩几针？”

“哦，玉帝，对了，玉帝。”杨戬笑声渐歇，他指了指华佗仙一行人，“他们就在这里为端木医治，你们谁都不准动，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拆了你们的骨头。至于我……”他掸了掸袖上的尘，“随你们上殿，面见玉帝。”

“走了又回，到底为了甚么？”杨戬对他的谢意毫无兴趣。

“冥道一开，上古妖孽反叛，伏羲女娲尚在甜睡，目下的大小神仙，谁有那才气扛住这一场大难？届时人间腥风血雨，万里白骨。端木纵有百般不对，她老是力挽狂澜，为众生消弭了一场无形的危难，是也不是？若说这不算是功，我真的就奇特了，这都不算是功绩，甚么才气算是功绩？”他说得不紧不慢，恰好每一个字都如利箭，直插短长之处。

这声音，将他从狂喜状况唤回到凉薄的实际中来。

惨白的煞气冲撞着最后一根游愿。杨戬目不转睛盯着这根游愿，声音压得很低：“展昭，她为你启存亡盘，你该当能为她扛住这三针的存亡盘煞气，但愿……我没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