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那一年风雪缭绕[第1页/共2页]

我躺在他的腿弯处，看他明丽眼眸，清俊面貌。

我端住他的脸，俄然感觉满身都在抖，抬起袖子一遍又一遍擦掉他唇角涌出来的血水，可那血又一遍一遍涌出来。我不晓得如何回事，我不晓得如何办，我感觉眼眶生疼，眸子滚烫，却说不出一句话。

湖心亭外丈高的梨花树，花瓣被这北风吹落、窸窣而下，我抬头看着他，细心辩白下落在他发上的，哪一瓣是梨花，哪一瓣是雪。

这场景，如梦中一模一样。

我晓得，他将近死了。

极其清浅一个吻，落在我的唇上，徒留冰冷。

“聂宿。”我躺在他腿弯处轻声唤他。

（卷一完。）

崇渊天帝二十九万四千一百五十又八年历，三月初七，聂宿神尊化解银河星陨一劫，魂飞魄散，于银河边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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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晓得，这银河的星斗一旦陨落了，也不是这么好补全的。”他又替我扶正玉冠，仿佛已经学会了我平时成心偶然扶稳头上玉冠的行动，“以是你长个心眼儿，今后天帝若再专门宴请你，十成是要你去送命，你便佯病在府……”他顿了顿，思考半晌，低头亲了我一亲。

他缓缓俯身，坐在银河岸边这一滩猩红的血里，他拉着我的手，将我和顺地裹进怀中。

恍然之间，无欲海水，水完工雪，化作纱幕，纷繁扬扬洒下来。

四方酷寒，他怀里却暖。连悄悄替我拂掉额上的雪花的行动，都是温融的。

“聂宿你……你如何了？”

……

次日，即长诀天帝一年历，三月初八，天帝与素书神尊并肩联袂，亲身扶苍穹星宿归位，自此星盘不复逆转，大劫化解。长诀天帝班师而归，素书神尊精疲力竭仙力不支，化劫以后于星盘中坠落，不幸落入银河，灰飞烟灭。

越来越多的血水顺着他的绸衫流下来，他俄然望住我，眼中星光活动，似要溢出来，“素书，我赶你入迷尊府的这一万年里，你果然但愿我死来着么？”他腔调欢腾，似常日安然模样，似在开打趣。

如他所说，我们曾如许密切过。他的怀里曾如许和煦过。

旧事如烟如雪，似在面前，却又恍然不见，只剩痴念熔化成血朱色彩，在这四周流淌，这四万年的执妄似水，抽也不竭。

聂宿他直起腰，面色安静，仿佛早已看破这滚滚仙尘事，以是不见半分慌乱和无措，“今后你如果不喜好便不消再打扮成男人模样。我晓得当初鳞片被剐你很痛苦，但是我并不悔怨，毕竟现在，四海八荒的诸位神仙都要唤你一句素书神尊，除了天帝，也没人敢欺负你。至于离骨折扇，这一万年，它被我训养得极好，今后服从与你，定会你最顺手的法器。”

长诀天帝十年，大劫远去，天道昌隆，八方昌隆。六月月朔，长诀传天帝一名于其侄昊焱。昊焱接任天帝一名，尊叔父长诀为九上天尊。自此长诀天尊隐居神界三十五天，不问仙政。二位神尊浩大之功德，逐风云星辉一并远去。

他放开我，低头又将那玉玦系在我的腰带上，趁便替我稳了稳腰间的离骨折扇。我惶惑低头，发明半身素衣被染上血水，摊开掌心，猩红一片。

他还是笑，笑声漂渺又虚妄，仿佛要跟着这星光飞到极远处再也不返来。

同日，长诀天帝诏令六界，“神尊”之位，不成再立别人。以彰缅聂宿、素书二位神尊。

那一年，我方才化成仙形。

我们曾如许密切过，只是厥后我错的多了一些……”

悄悄抱着我的这位尊神，腔调柔暖，嗓音清雅：“那一年，你方才化成仙形。恰逢春雪满盈，神尊府里的梨花开得也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