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大彻大悟[第1页/共4页]

那日的场景，我记得清楚。

我当真不晓得那条银鱼是素书啊。

当年老君闭关之日，恰逢南宭身边的女官晋绾去银河请素书去轩辕之国欣喜匀砚，我为谢老君替我解毒、为我规复眼睛这件事，曾来这三十三天赶在他闭关之前见他。

老君答不出来。

这了悟，叫我明白，我这一世怕是弥补不了本身的错误了。

我自始至终，也没有想过是素书，是我最不肯意、最不舍得的阿谁女人，把眼睛的腐败给了我。

“如果我今后，我说今后，老眼昏花……看不清这朝霞万里、看不清这星斗浩大，你会不会在我身边，做我的眼睛？”

他竟然，到现在，才奉告我是素书。

甚么十四万年银河深里的光阴，甚么乌黑辉光灼了眼。

我未曾多看那琉璃鱼缸中的银鱼一眼。我连她的死活也不上心，我乃至感觉——总之她的鱼鳍割下来了，她便没有效处了。

可他爷爷的，这算是甚么便宜。

我当时果然是傻，竟然涓滴听不出来她这些话是在铺垫，是在求我一个安抚，她早已经做好了把腐败给我的筹算。她这般问我的时候，我为何一丝一毫也没有往这处想。

腹鳍之下，是素书同我的孩儿啊。怪不得一向未曾转动的银鱼，听到“腹鳍”二字这般痛苦挣扎。

“你可晓得，本君本想仰仗着当年献鱼鳍补星斗的功绩，但愿这彼苍能解开我素书之间的活结，可彼苍是如何待我们的，你当看得清清楚楚。何为公允，何为功劳，六合未曾怜悯分毫，这劫数还不是还是？！”

他奉告我是素书。

她闭眼笑了笑：“那你好都雅看。”

我蓦地一僵。

“如果我今后，手都僵了，拿不住扇子也握不住剑，你会不会在我身边，替我扇风解暑、为我斩妖除魔？”

她却将额头抵上我的胸膛，笑道，“我平素里每天看你，我晓得你甚么模样。你本日累了罢，早些歇息。”

可那妖女道：“阿泽，它的腹鳍就够了，你信我。”

可爱的事还在背面。

那一刻，我感觉，若我这副躯壳是这泱泱几百万里的大荒，那这大荒之上，已然是山崩地裂、岩浆残虐的模样。

老君他说不晓得。

老君一惊一怔，念出来一段话——“九天有鱼，茕茕而游。维眸其明，维身其银。银河有劫，星落光陨。若银鱼耳，可化星斗……鱼鳞数众，可补银河；鱼鳍数寡，可护北斗。鱼目数双，可填相思；似此银鱼，夙缘绕之。”说罢悲嚎一声，“孟泽玄君，你果然是傻啊！鱼鳞被剐去化成银河星斗，鱼目给了你表了相悦相思，鱼鳍被割了去化成北斗星宿，玄君啊玄君，你可晓得这银鱼就是素书啊，你如何能把‘献鱼鳍补星斗’说得这般轻巧？！”

“孟泽玄君，”老君打断我，脸孔悲怆，“不是梨容，是素书，是素书！”

当时的素书怀了我的孩子。以是我用仙索捆她的时候，她一动都未曾动，她是……是在怕那仙索伤了腹中的孩儿。

我奔上三十五天，看到的却还是良玉的一块玉碑，我乃至翻遍三十五天也没有见到良玉，长诀不拦我，却冷冷道：“你便是这般放肆，连小玉仙逝后，也要来扰她的安眠。”

老君一僵一惊，反应过来勃然道：“谁奉告你是梨容？”

这山崩地裂、这岩浆残虐灭我心智、毁我灵台，千万丈火光灼烧着这四肢百骸十足化成灰烬，落在我面前，风卷残云烟尘轰轰而去，留下大片大片的哀思通彻而了悟。

我当真，我当真未曾晓得。

老君却抓住了我的话，唇齿颤道：“你方才，你方才说献鱼鳍……补星斗？那里的鱼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