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页/共3页]
“诚恳点,别又想耍甚么把戏!我可不会被骗了。”
他们走的是水路,而与此同时,由益州通往京畿之地的水路上,也有一艘船方才离港北上。
“风老板且看,鄙人身为阵法师,不也是身居要职?实在近年来朝廷对阵法师的态度早已回转,对真正的人才惜如翎羽,如果风老板愿为朝廷效命,朝廷也不会虐待你的。”
恐怕一块令牌没有压服力,男人又从怀中取出长史官的印章和一张盖着御印的密令。
长史官也是感觉心累,本来嘛,之前碰到的人,只要亮出这身官皮,再舌灿莲花地许下一个斑斓出息,无一不是戴德戴德地跟着走。毕竟身为阵法师,除了在见不得光的处所蝇营狗苟,底子无从安身立命,现在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比及朝廷招安,那还不得欣然受之?倒是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太不识汲引!
长史官内心总算扬眉吐气一把,没甚么特性的方下巴往上抬了抬,仿佛顿光阴辉闪烁起来。不过他面上还是很客气,将陵洵从地上拉起,热络道:“哎,何必这么多礼数呢!虽是在朝廷供职,但是阵法师之间非论尊卑,只论同道之谊,若风老板不嫌弃,称鄙人一声师兄便是。”
“来人啊!非礼啦!奸`污啦!脱了裤子亮家伙啦!!!”
长史官吓了一跳,没推测这画皮美人竟会俄然变一副面孔,还没等他弄明白陵洵说要叫是甚么意义,就听手里提着的此人已经扯开嗓子叫起来。
“送出去了,已经到了阿谁长史官手中,没叫人瞥见。”
固然说阵法师都是天生的,从娘胎里自带的技术,好歹也有资质高低之分,陵洵自知不是根骨清奇的天赋,又从没得过正规指导,底子没见过真正的阵术,本日看此景象,只怕不是这个正宗里手的敌手。
陵洵微微挑了下眉,决定来一把顺水推舟,“是啊,空口无凭,朝廷对阵法师的态度谁都晓得,叫人如何信赖?”
这边厢陵洵逃得缓慢,一边策画着该如何告诉底下的人从锦城撤走,一边防备着身后那朝廷喽啰追上来,哪知转头时没重视前路,劈面撞上一小我,看清是谁,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行至下一个路口,陵洵俄然趁长史官一个不重视,施了障眼法,三两下腾跳,钻进错综庞大的巷子里,借着熟谙地形的上风,来了个溜之大吉,转眼不见踪迹了。
“那里的话,真是没同意啊。”陵洵脸上是一万个懵懂无辜,对着长史官深深一揖,“我还要费事师兄回禀中常侍大人,就说我此人别无所长,只会卖布,实在不敢负担家国重担。再者,世上那么多阵法师,也不差我这一个小卒,您说是不是?既然师兄不想喝酒,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我们他日再叙!”
长史官的脚程非同平常,出了锦城后,又雇了一辆马车,更是一日千里。
这年初阵法师实在是不好找了,中常侍命他们来官方招揽人才,甭管好的赖的,归去今后一概按人数领赏,实在他刚才看这卖布的用阵法寻人,资质并不算好,乱来浅显人还行,到了里手面前底子不敷看,就算去给朝廷办事,也是个炮灰命。但是那又和他有甚么干系?只要把人弄到都城,领了赏钱,他这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陵洵听男人说完,不置可否,只拿眼打量着,脸孔甚为严厉。偏生他一双娇媚的桃花眼,就是看只死耗子都能看出几分脉脉含情,此时坐在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光鲜的水蓝缎衬着那身白皮子,跟只出来勾魂的狐狸精似的。
房间内古琴声再度响起,旋律不急不缓,没有铁马金戈之声,更没有气吞江山之势,谛听起来,仿佛只是着墨作画,笔触即琴音,画的是落花拂流水,清风穿幽篁,缠绵间透着一种与世无争。但是在这淼淼不见前路的烟波江上,那泠泠溶溶的浊音浅律,却有几分六合阔远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