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页/共3页]
王述之见他敷了药,又问:“肚子不舒畅也找李大夫看了么?”
司马嵘心中嗤笑,懒得再听他们绕弯子,又轻手重脚分开,走到四周一条小溪中间,蹲下去用树枝挖了些烂泥出来,手指粘了烂泥在嘴角点一颗大痦子,有些不放心,又在脸颊上点了颗小一些的。
王述之迷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一圈,笑问道:“大皇子这是如何了?”
司马嵘仓猝对他摆摆手,又偷偷做了一个拉弹弓的手势,并不断对他使眼色,见王述之转头,赶紧正色垂眼而立。
“先归去罢,找李大夫给你瞧瞧。”
“不肯意?”
又服侍了一阵,司马嵘便找借口退出亭子,在四周折了一根不敷巴掌大的树枝桠,又从中衣上撕了一块布条下来,细精密密缠在枝桠上,最后找了一根树藤将枝桠两端相系,做成一只极小的弹弓。
王述之笑眯眯拱手:“臣幸甚。”
王述之兴味盎然地勾了勾唇角:“你这么喜好留在丞相府?”
司马善年幼时便力大非常,每回学着别人用弹弓打鸟雀,都是鸟雀未中,本身先将弹弓掰折了,是以遭来很多嘲笑,以后司马嵘就用布将他的弹弓缠紧,并且打结的体例极其特别,不细看都瞧不出结在那里。
亭内还是热烈,却没了先前萧洒不羁的风雅,太子一心向各位高门后辈示好,却屡遭四皇子拆台,最后二人闹得不欢而散,前后离席退场。
司马嵘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便平静神采道:“方才不谨慎让树枝戳破了,传闻淤泥可治伤,便敷了些。”
王述之定定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起来:“这是要将陆公子的情义拒之门外啊。”
王述之笑应道:“殿下现在有要事在身,臣不敢叨扰,怕迟误殿下查案。”
“陆公子曾说要将小人再讨归去,小人恳请丞相不要承诺。”
因为司马善的话,王述之一起都盯着司马嵘脸上的两颗泥点,笑个不断。
司马善一抬肘将他支开,小声道:“哎哎,挡着我了。”
司马嵘趁机开口:“大皇子见笑,小人生得如此也很烦恼。”
司马嵘点点头,抬眼与他对视,见他眼中并无惯常的笑意,反倒透着几分体贴,心中一滞,莫名感觉有些惭愧。
太子一听微微变了神采,而中间的司马善则瞪大双眼兴冲冲地看看这位又看看那位,明显是来凑热烈的。
“这是要在脸上莳花么?”王述之俄然笑起来。
“行了,别装了。”王述之笑意盎然,“你不来求,我也不会承诺的。”
司马嵘抬眼看他,见他眼中并无狐疑,只要体贴,心底莫名起了些波澜,忙应了声是,转成分开。
“嗯。”王述之点点头,抬眼看着他,悄悄一笑,“你在陆公子身边跟了多久?”
司马嵘心中无法,只好任他抚玩。
司马嵘早已从元丰那边套了话,应道:“八年。”
王述之挑眉:“嗯?说说看。”
司马嵘一抬眼便撞进他近在天涯的通俗瞳孔中,俄然有些发怔,忙又垂眼盯着身下坐席。
司马嵘心中正求之不得,却故作难堪:“那丞相……”
司马嵘虽听得咬牙切齿,内心却忍不住赞他机灵。
“不必,不碍事。”司马善又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王氏早就成心拥立四皇子为太子,几年前天子趁着王述之方才上任、根底未稳,抓住机遇立了三皇子司马昌,司马昌早就对王氏耿耿于怀,自从娘舅庾茂被汲引为大将军后更是有了底气,自此便公开与王氏为敌。
太子此次过来极有能够是想搅乱王述之的打算,不过他固然心眼甚多,文采却实在不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