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页/共3页]

“哈哈哈哈！”

“元生。”

王述之以手支额，盯着他的侧面打量半晌，见他执笔蘸墨，开口问道：“你的腿脚如何了？”

司马嵘心中一喜，眼皮微抬：“谢丞相！有劳丞相赐名！”

“我赞的不是你，是这棋。”王述之笑意盎然，再次倚着矮几斜靠下去，如先前那样仅以侧脸相对。

“……”司马嵘一时有些无言以对，顿了顿，“陆太守起的，小人身份寒微，名非论雅俗，叫着顺畅便好。”

“俗气！谁给你取的？”

司马嵘从内里出去，穿得略多，弈棋倒是不吃力，却热出一层薄汗，抬眼看看劈面的人，不由更想出去风凉风凉，不过他忍得，哪怕内心不痛快，面上也不显分毫。

王述之微蹙眉头：“希奇，你如何不说你会劈柴、担水、打扫院落？”

“多谢丞相谬赞！”

“丞相年青有为。”

司马嵘感觉这丞相的确在理取闹，内心叹了口气：“小人超越，敢问丞相年事多少？”

王述之兀自深思，快意柄端雕镂着一枚灵芝，那灵芝正在他额头悄悄叩击，隔着烛火落下一片时轻时重的暗影，过了半晌，嘴角一勾：“既然你来迟了，那就叫王迟，如何？”

“……”

司马嵘不晓得他究竟是闲得慌，还是当真与本身聊得投机，起个名想了这么久，起完了还要来咨询一番定见，固然没有受宠若惊，却还是有些讶异，忙应道：“多谢丞相！”

王述之赞叹地看着棋盘，快意柄端轻击掌心：“好！”

司马嵘只好摆出微微猎奇的模样：“丞相多大？”

“幸亏那里？”

“是。”司马嵘起家，走畴昔跪坐下来，拾袖开端研墨。

“哈哈哈哈！”王述之大笑，“风趣！你太风趣了！”

“实不相瞒，小人佩服才学之士，在太守府时边看边学，便习得一些外相，这才大胆在丞相面前献丑。”

“小人行不过百里，所见所识仅限小小天井内，若画一些花草树木倒还得心应手，之于山川，已经极力了。”这话说得倒也不算扯谎，他的确是没出过门。

我也这么以为啊！丞相好眼力！

“没错。”王述之感觉风趣，悄悄笑了一声，指着棋盘，“你筹算从这残局动手？”

王述之笑意吟吟，对劲点头。

王述之看他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大摇其头：“唉……太无趣了。”说罢转成分开，高齿木屐踩在回廊间，落下连续串清脆声响。

“琴、棋、书、画……”王述之目光四周转了一圈，指着中间的案几，“你去作一幅画来瞧瞧，就山川图吧。”

司马嵘笔尖一顿，蓦地记起方才起家与入坐都下认识用手撑了下坐席，不由内心格登一下，忙搁了笔侧身对他拱手施礼：“多谢丞相干心，小人路上不重视崴了脚。”

司马嵘对他的风雅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推测他连身边侍从的名字都要这么讲究。

王述之笑容满面：“小小年纪，如何一板一眼的？若不是我眼睛好使，定会觉得你与我年纪相仿，不对，比我更老，像个老夫子。”

“……”司马嵘心中叫苦，想起别的三名奴婢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猜想元生应当差未几，便道，“十七。”

“陆太守海纳百川，小人是跟在陆公子身边服侍的，陆公子亦是廓达漂亮，不忍苛责小人，再说，小人只是得了空才学，并未偷懒误事。”

在门口守着的两名婢女“噗嗤”笑出声来，此中一人探头往外看，待王述之走远后朝司马嵘看过来，弯着眉眼道：“一会儿说你风趣，一会儿又说你无趣，我倒是感觉，丞相最风趣。”说完两人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