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第1页/共4页]
只是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刘郅只是看不惯她――不,也不是纯粹的看不惯,那中间异化着几分爱好,只是越是爱好,就越讨厌。
而当时叶家家里幕僚极言进谏父亲,称李偃性残暴,传闻荒蛮无道,虽则当今势旺,他日作为亦不成知,倒不如力求稳妥,求好过隔壁林州,林州驻将乃当朝辅国将军傅弋,今上迁都时嘱傅弋扼守玉沧,林州十万雄师,足以抵挡江东军。
她一向病着,从不见好,进了夏季,更是一天见一天的坏下去。
她这个做母亲的,本就不称职,再害了女儿受折磨,便是死了她灵魂也难安宁。
文/北途川
她一个别人妇,又无甚根底,在这后宫里,怕是永难翻身,便是得了宠,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抱月也愣了下,旋即才反应过来,倒也没驳她,“年关近了,到处是爆仗炊火,走水也是常事。摆布我们管不着,自有卫戍将军去着意。”
厥后的事,谨姝就不大清楚了,只遥遥传闻,城破之时,叶家惮于李偃恶名,举府男丁引颈就戮,唯女眷及一远嫁姑母并其他旁支远亲残存,昏阳王府至此完整闭幕。
她晓得之时,跟着傅弋,身在悠远的陵阳,在傅弋府里的后宅里遥遥冲玉沧的方向伏地叩拜,泪流满面。
以后便开启了她冗长而难挨的被运气玩弄如无根浮萍的残破人生。
她也的确将近油尽灯枯了。
她记得檐下种了一丛矮梅,缀着几骨朵红梅花,雪压了满枝,那香气却更加清冽。她低着头入迷瞧着,哑着声音问了句,“甚么时候了?”
继而乃至生出些许对本身的恨意和讨厌来。
而便是现在,玉沧的昏阳王府里,堕入了一片愁云暗澹当中,昏阳王的封号名存实亡,叶家阖府高低都仰仗了皇室余威存活,兼任太守令,而王都大迁以后,玉沧一刹便成为了兵祸之地。
抱月在她青缎暗花的披风外又罩了一层红毛狐狸领的裘衣,在她耳朵边儿小意应着,“回殿下,子时刚过了。您真的该歇了。这雪明日再看也不迟,我陪您去明园看,那边梅花开得恰好,陛下养了几头鹿在里头,亲人着呢!”声音低得近乎私语,仿佛她是一搓细灰,一缕鼻息都能吹散似的。
自汝南王刘郅一统九州国定国号为周、继任大统以来,有百日了吧?
以是他才会默许吧!
《君侧美人》
次年的初春,本该草长莺飞的季候,汝南王刘郅率军攻打玉沧前的山南小城,李偃当时方才将江东六郡尽收麾下,自封为王,前来一会,两王第一次交兵,兵强马肥的汝南王如势如破竹将汉水以南的蜀地收拢又东征西讨将大半巴蜀之地据为己有,阵容浩浩之下,还是第一次受如此大的屈辱,失了山南,退守栎阳,咽不下这口气,邻近调兵后再次攻打李偃,恰遇倒春寒气候卑劣而损兵折将,无法之下只好抱恨放弃。此一役李偃气势大盛,却没有急于占玉沧。
叶家四女,貌美者谨姝为最,而当时又有讹传,“有凤衔珠降于玉沧,得之可得天下”,那“凤衔珠”者,便指谨姝。
她记得前几日家中独一孑遗的姑母递了拜帖要来见她,掌事直接给拒了,说栖兰殿下身子骨弱着,没甚么精气神见旁人。实在是刘郅不准她见任何人。姑母又递了家书过来,语气之间颇多欣喜:“玉沧一别,竟七年未曾与殿下一面,汝祖母与母颇多挂记,动静却未曾传到玉沧去,甚忧。今得知汝奉养陛下,阖族欣喜,遥盼玉安,为陛下解忧放心,经心奉养。”
谨姝记得自个儿还懵懂时这世道就艰险,自小就听祖母说:“乱世中啊,保命要紧。万事不成强出头,忍一忍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