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画里走出来的夫妇[第2页/共3页]

可惜没跑两步，那对男女又并排呈现在我面前。

等了好一会儿，耳边仍旧风声吼怒，却不再有枝叶卷地而起。

我晓得是那宅子里的幽灵责备我不请自来，忙拿出小桃给我的簪子，也不管有没有效，冲门内大声道：“深夜叨扰，实在抱愧。我是小桃的相公，回门看望岳丈岳母。请岳丈岳母包涵。”

“咚”“咚咚”“咚咚咚”……

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这一晚下来，心脏都吓停了好几次，还回个劳什子的门。

白森森的牙齿，离我的鼻端不到两公分。

刚跑到门口，从那宅子门内，猛地刮来一阵大风，将地上的残枝败叶扑簌簌吹飞起来，纷繁往我身上砸落。幸亏我穿戴雨衣，仓猝转过身子，任由枝叶混着雨水，拍打在身上。

这回是那男的说话了――仍旧嘴唇未动。

正百思不得其解，脚边的木板俄然“咯”地一声，暴露一条缝儿来。

正担忧之际，我面前豁然敞亮。两侧墙壁的凹坑里，两盏油灯莫名燃了起来。

我估摸着最边上那副棺材，应当就是小桃的，把簪子放到棺盖上，拔腿就往回跑。

我摸着一侧冰冷的墙壁，勉强往前走了几步，先前咚咚的脚步声又毫无征象地响起来，在暗室中非常清楚地反响，最后在离我五米摆布的火线停下。

“滚！滚啊！”我吓得完整落空了明智，挥动拳头，就往那男人的脑袋砸去。

我往怀里摸了摸，顿时认识到，是兜里的稻草人在说话，赶紧把它拿出来，小声道：“是你？”

“好半子……出去坐……”

越往前走，香气越浓。雾气倒是垂垂地散了，不过阵势却高起来，四周也越来越偏僻。

“你进屋去，把金猪烧了，朝堂屋龛桌磕三个响头，绕桌浇三角祭酒，这回门就算完成了。以后这屋子的仆人家，也就是你岳父岳母，会奉告你，你媳妇儿的下落。你找到那丫头藏骸骨的处所，就从速出来。天快亮了，我没法跟去，把稻草人扔下，快去吧。”

画中的男女有些古怪。两人面如死灰，两眼上翻；能够因为身上穿的袍子，袖管和裤脚，都广大得有些夸大，看不到手脚，就仿佛……仿佛被绳索勒着，吊在了半空中普通。

我吓得连连后退。油灯被突如其来的阴风吹拂，将我的影子吹得扭捏不定。

我想起毛端公的交代，不敢怠慢，从速追了上去。脚步声却又消逝了。

脚步声很轻，仿佛声音的仆人恐怕被人发明，决计踮着脚走路。

等灯光规复普通，我就发明，在我的影子边上，清楚另有两个颀长颀长的人影。

有隧道？

只要活人才会受凉打喷嚏，这下透露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听那声音，仿佛往更深的处所去了。

坏了！

脚步声从我头顶的房梁上传来，沿着墙壁，很快落了地，到了我跟前，咚咚咚，绕着我转了一圈，戛但是止。屋里又规复了死普通的沉寂。

“噗！”

黑暗中，我总感觉，身前像是站着一对踮着脚的中年佳耦，直勾勾地瞪着我。

帮手足无措之时，耳边就听小桃的声音温温润润地传来：“别怕，爹娘是想看看你。”

“啧。”我不觉得然，“合着你就是给这破玩意儿安了个摄像头，一起跟踪监督我？”

我嗯了一声，感受有团白花花的东西从稻草人身上飘了出去，稻草人也刹时轻了很多，猜想应当是毛端公走了，也没在乎，抛弃稻草人，抓紧脚步，往那座阴沉森的宅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