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第1页/共3页]

薛妈妈笑了笑，道：“姐儿困了，一会儿我就服侍姐儿睡下。过几日老太太还要带姐儿去山上烧香拜佛，得好好歇息才是。这么久了没能出府，可把姐儿闷坏了吧？”

屋内氛围一片调和，若不是云瑶先前与二爷说了一声话，顾德珉还觉得现在没有身处在安喜堂中。

噗通一声，顾德珉依法炮制，和白日一样，又重重地跪在地上，如此大的行动，惊了顾云瑶老迈一跳。

从官拜四品的朝中大员，到厥后沦为笑柄的处所芝麻小官，顾府高低长幼被赶出了都城。阔别曾经生她育她的地盘，顾云瑶跟着顾府所剩未几的人，来到了一处穷乡僻壤里。――因为顾德珉被降了官职，大房那边也遭到了连累，一同受罚，迁离都城，千里迢迢去到别的一个县衙里做知县。当时情愿跟着他们一起分开的下人未几，大丫环桃枝算一个，剩下的另有从小跟在她身边的薛妈妈、赵妈妈等人。比拟之下别的一个甲等大丫环夏柳就没有那么忠心耿耿了，找了一个由头，和很多人一样，分开了顾府。

顾德珉尚未开口说话，赵妈妈谨慎翼翼地扶着老太太也出去了。

且顾云瑶现在的身份才只是个孩子，她睡的次间里现在用上了杏色，日头一出时，照得满屋都亮堂堂的。

顾及她大病初愈不久，常日里老太太派人将她看得极紧，连府内的水池边都不让她去，说甚么夏季池子里甚么都没有，有甚么好瞧。顾云瑶晓得，这是怕她不谨慎摔进水里呢。

厥后比及顾府重新在都城安身，夏柳另有一些曾经弃顾府远去的下人又返来，但愿他们念在多年主仆的情分上，再次容他们留下来服侍。

顾云瑶点点头。还真的是闷坏了。

顾云瑶诚恳地应了一声。实在对她来讲，比佛祖还可骇的，明显是她的祖母啊。

桃枝端上来一份糖蒸酥酪来，小碗里盛上有凝如膏的小酪，上面一层酥皮，撒了糖霜，另有杏仁片，闻之有绵软稠密的奶香味，只要在顾老太太的安喜堂才气吃到的特性甜品。

顾德珉上前挪了两步，地砖冷硬，他无牢骚，只用膝盖跪行着。

顾云瑶在旁悄悄地看着，仿佛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只要她比谁的内心都要明镜似的透亮。顾德珉在朝为官十余年，向来官运亨通，四平八稳。除了能做到能屈能伸以外，宦海当中保存的最首要的几点他也记着了，一是尽能够明哲保身，不亲身参与投机之事；二是重视与天子身边的近侍保持必然的间隔；三来切勿叫其别人等闲捉了把柄去。

薛妈妈还想问甚么，看到顾云瑶应是乏了，勉强地用手掌托着腮，已被养得有些圆润的脸颊，因被托着的行动而挤出一些饱满的肉来。她的肌肤赛雪，看上去敬爱极了。

本来围脖是大人用的那种，现在也找人重新做了一个，她坐在那儿，乌溜溜的双目不时会被红色的，被风揉了一把就会微浮的狐毛所吸引，再也不会因围脖太大而只能暴露眼睛来。

薛妈妈见她眼睛里仿佛放了点光，忍不住笑她道：“一听到能出府玩，就把姐儿乐的，何况也不是真的出府玩儿，是去见佛祖。姐儿可得记取在庙里，万不能获咎了佛祖。”

只见她现在眉眼已垂垂长开，巴掌大的脸上，乌黑澄净的眼睛也正水灵灵地凝睇着这边，和她的亲生母亲蔺氏出落得普通无二，是一双会说江南绵绵故事的灵动双眸，灵翘清秀的鼻子上面，嵌着一张一样精美小巧的樱桃唇。唇色不点自红，显出莹白的脸容微微有点好气色。

如果当年他们晓得了顾府以后会惹上灭门惨案，是否还情愿具有这份多年主仆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