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坠入陷阱[第2页/共3页]

秦柔俄然悄悄叫了一声，跑过来号召秦非，道：“这个女人的左手里攥着一团头，会不会是这个女人死前扯下的犯人的头。”

秦非抬起颤抖的手，缓缓地抚摩着霜月的手。悠远如前尘般的昔日纷至沓来，她将他的青丝割下一截做成戒指缠在手上，却亲手将他推到遥不成及的此岸。而现在，指环仍然不见，紧紧胶葛的只要她和别的一个男人的手指。

项重华却安静道：“恰好，我也有话对你说。”马缰一提向李贲一步步行来，待到了离他半丈远时，目中凶光毕现，喝声道：“李贲，你给我下鬼域去陪不为吧！”双手洒出一把寒星，手挥重剑向李贲冲杀畴昔。

她毕竟还是想起来了，想起了他，以及那倔強地缠在指上的情丝。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究放下了这段近乎是妄念的情，紧握住了吴不为实在而暖和的手指。

秦非只觉心中仿佛被剜去一块，痛得几近麻痹。眼睁睁地看着秦温和其别人掘坑做坟，却半点力量也使不出来。

项重华泣不成声，道：“吴兄多次救重华于危难当中，重华不但不能报偿吴兄的恩德于万一，反而累得吴兄命丧歹人之手，本该他杀于吴兄面前，无法夙愿未了，且害死吴兄的歹人仍然清闲法外，重华实无颜见吴兄于地府之下，只能以割代割头。”

项重华却还是任由马儿一步步在往前走，任由世人连连呼喊也置若罔闻。

项重华亲身将吴不为放进宅兆里，拔剑将本身的头割下一截，和慈无留给他的秘笈本来一起放进墓穴里，哽咽道：“慈无先生与庄梦先生数十年的恩仇只是一场曲解。吴兄没有看错，慈无显先生的确是一个值得你恋慕和尊敬的人，他在决计赴死前仍然念着你，并托我将他武功法门交给你，此书上还记取‘忆昔’的详细信息和解法，他早已晓得你和霜月女人的事情，也谅解了你们。”

项重华这才回过神，调转马头大声叫道：“大师快逃！”来路已经被仇敌封死，世人策马疾走，冲玉龙谷逃去。箭矢也紧追不放，密雨般投射而出，又有四五人中箭落马，被仇敌几步追上，手起刀落便没了性命。

项重华道：“你一早就晓得吴不为在这里了，对吗？”

秦非也上前叩道：“秦非固然深知吴兄你并不喜好我，但还是要向你道一声谢。吴兄对秦非的恩德，也只好来世再报了。”

项重华眼看便冲杀过来，李放琛抱着李贲来不及站起，连连转动后退。

项重华在坟前重重叩了三个，待填土成坟后又磕了几个头才站起家子。

青丝，便是情丝。

吴不为和霜月面庞安静地相互依偎在皑皑的白雪中，被北风扬起的碎雪在他们的貂裘和黑上蒙上一层细细的白，仿佛一对沉甜睡去的老年伉俪。酷寒让他们的身材生硬如冰，却将两人的紧紧扣在一起的手指紧紧地焊死在一起，至死不休。

李放琛翻身上马，大臂高举呼道：“脱手！”两旁的树林里窜出百余名壮汉，皆是毛裘皮帽，身挎弯弓，一瞧便是这谷里的蛮夷住户。箭矢如飞蝗般射向项重华等人，几个主子将来得及遁藏，被贯穿中间，倒上马来。

青丝，便是情丝。

李贲目中闪过一丝骇怪，还是点头道：“恰是如此。在北6内我是不便见你的，而叫你到南地，你却绝对千万不肯。”

她毕竟是忘了。既然忘了又如何会留着他的青丝。

秦非只觉心中仿佛被剜去一块，痛得几近麻痹。眼睁睁地看着秦温和其别人掘坑做坟，却半点力量也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