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辞师赴远途[第1页/共4页]

那骡子出城即朝西南而去，行未几日忽改而北上。至黄河岸边，见河水滚滚非常澎湃，那骡子竟胀起肚子，好像一个气球，落到河里游到对岸，非常稳妥竟一点也不扭捏。又走数日，气候越来越酷寒，尹龙阳每几日便多加件衣裳。又走了二十余日，到了阴山一带。

道人别的又交他一把木剑，路途可防邪。又交他一副面具，戴在脸上如真的皮肤让人难以辩白，而这面具非常丑恶尽是麻子。道人叮嘱他不能取上面具，路上也不能任何言语只假装哑巴，不然要遭恶事。直到那道人师兄的地点，把骡子、木剑及面具一齐交予他。

这一年里，久奉佛教的懿宗天子大病不起，为一句“生得见佛骨，死亦无恨!”遣大臣往法门寺迎取佛骨，置于长安安国寺中，百官竞相恩赐金帛，懿宗更是亲临安顶礼膜拜，并以此大赦天下。

这一年的开端，正要将春节的时候了，洛阳街头非常繁华热烈，人声喧闹，各色人等来往此中络绎不断，比往年都多。

文江王也已老迈，深感朝廷中纠葛费事，即在东都也不免牵涉，文江王更与刘行深、韩文欲两位国私有间隙，便找一些遁辞，请命调往北方卢龙镇守。

那些兵士就要到他的跟前，各个带着红顶羽帽，身穿乌黑色的锁子甲。这时，都放缓了速率，打量着这个骑着骡子的麻子脸小羽士。

这些日子，路途中倒也落拓，骡子所走的近是偏僻荒漠阴凉温馨的小道，尹龙阳困了即找一个小庙来睡，渴了饿了即取那布袋与葫芦里的水与干粮，不管取了多少，里边总还是满的，老是取之不竭。

那尹龙阳也见着好玩，噗嗤一声，捂着嘴笑起来。那骡子也仿佛高兴地哼哧了一声，啃起了路边的树皮。

这白眼兵士更加气急废弛了，“他．妈．的，这是个甚么妖道！我非砍了你不成。”接着他又朝身后的其他兵士喊道，“你们快来，一起把这妖道围上！”

只要那白眼兵士并不惊骇，“怕甚么！我们在抓这个作孽的妖道，也不是好事！”

那白眼兵士更是活力了，“狗．日．的．牲口！他．妈．的！我要把你撕巴烂！”

尹龙阳跟着虎树道人身边十余年，唤道人作“徒弟”，道人却并未教他甚么，只让他做点简朴的琐事。因他与道人最为相随，身边的人都恭敬他，把他当作宝贝供奉。只要道人的几个门徒，总有不满，闲里便讲这尹龙阳身上有邪气，一股阴寒。

此中一个瘦高的兵士，一只眼睛竟乌黑的骇人，这兵士朝尹龙阳呼喊起来，“小厮，是做甚么的，天就快黑了，你这是要去哪？”

排闼进到驿站里边，尹龙阳燃了灯烛把四下打量，看到中心一摊烧尽的篝火，墙边仍堆着很多干枯的树枝、稻草。篝火燃起来，他在一条长凳上坐下，瞧着前边那墙边的关公像，俄然见到关公像下边案台上摆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在内心一怔，缓缓起家走畴昔，只见是一只狸猫，早已死了。

也是在这年里，长安城中颇负盛名的虎树道人，见城内气象昏昏，异端不祥，寒冬时节带着一批门徒离了长安，投东都洛阳而去，作了洛阴文江王的座下客。

尹龙阳只看着他，不敢说话。

那白眼兵士又喊到，“骇！这厮不说话！看他阿谁偷偷摸摸的模样，贼眉鼠眼，定不是好人。”

道人见他面孔体格不凡，不像凡家孩子，因而便叫停了肩舆，走到乞丐那边，一个个扔了很多银两，向他们提出要收阿谁孩子做门徒。那些乞丐听他如许讲吃了一惊，更加警戒，面露着凶光，为首的一个白发白叟说道，“这是我们自家孩子，不能给别人。”紧忙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