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硕鼠巨蠹[第2页/共5页]
“私受国器,本当重罚;勾搭逆臣,更是极刑,然承逆既已伏法,我不忍牵涉旁人,念你为国劳累,很有微功,着三日内将‘大克鼎’上缴国库、不得有误!我传闻你父亲病重,本朝以孝悌治天下,父亲病重当儿子的安能不奉养榻前?我准你开缺回籍照顾,也好教你尽尽为人子之孝道,为天下人树个榜样。潘凤笙,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太后、皇上,那胡雨霖当年为船政采买军需,便大肆贪污中饱。因胡为左季皋之私家,沈文忠公顾及左季皋颜面。哑忍未发。臣自当时起,便留意胡之作为。据臣一一详查,胡雨霖每捐一笔钱款,必与左季皋有关,西征捐着花炸炮、山东水患认捐20万两,‘丁戌奇荒’认捐20万两,皆从左季皋之请,常常过后,左季皋得赏,胡比飞黄腾达更甚。臣觉得,胡所捐之款,百姓非觉沐浴皇恩,而是感左季皋、胡雨霖之恩;胡所捐比之所得,不吝九牛一毛耳,其所得本皆为国库之银,胡左二人一拿国库之银为一己之私谋‘善人’伪誉、一以国库之银搏‘爱民’虚荣,当真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臣请皇太后、皇上严旨彻查胡雨霖贪墨一事,若臣一言不实,甘领极刑!”
能让仁曦太后如此大怒的人,也只要当年与两宫争权的阿谁承威了。
“平身。”仁曦太后打量了一下阶下垂首而立的年青翰林,说道,“樊增祥,我问你,你父亲当年树洗辱牌一事,你可知当中详情?”
此时的左季皋,听着樊增祥的报告,心中尽是惶恐之意。
“回皇太后,鼎上……确有此铭文……只是……”潘凤笙嗫嚅道,仁曦太后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奉告潘凤笙“够了”,回到宝座上坐了下来。“林义哲,你接着说。”
“这第二笔告贷,金额为一百万两,刻日为十个月,票据上写的实际年息仍为八厘,而左季皋却仍按年息一分八厘上报,成果朝廷又多付息银八万三千三百两!”
“噢?有这等事?说下去――”
如同好天里响了一个轰隆,全部大殿里立时变得静悄悄的。
“开口!左季高!事到现在,当着皇太后和皇上的面,你竟还敢强辞夺理!须知我朝从无二品武官向师爷施礼之端方!樊燮不可礼于你,虽于理分歧,但毫不坏朝廷法度!你怎敢对他恶语相加?‘混蛋蛋滚出去’之言但是一师爷向朝廷命官该说之语?”林义哲怒瞪着左季皋,“樊燮受左氏之大辱。回籍后于家中书‘混蛋蛋滚出去’六字木牌,置于祖宗神龛之下,又为其子延请名师,规定其子穿女子衣裤,考中秀才进学,脱女外服;落第人脱内女服,方与左季皋功名相称。中进士点翰林,则焚其所树之六字洗辱牌,告先人以无罪。也是彼苍感于其志、其子樊增祥昂扬苦读,于光旭三年中进士、入翰林、授庶吉人。”
正在这当口儿,奏事寺人引着一名翰林来到了大殿上,左季皋看到此人面孔似曾了解,立即想起了他是谁,内心又是一寒。
“甚么?”仁曦太后听到这里。猛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震惊之色。“竟有这等事?”
“西征粮台?林义哲,你的意义,莫非这买鼎的钱,还不是他左季皋本身出的?”仁曦太后立即重视到了林义哲话里的“潜台词”,顿时诘问道。
“噢?是甚么犯警之事?”仁曦太后问道。
林义哲从袖内取出一叠票据,拿在手中扬了一扬,左季皋看到那些微微泛黄的盖有大小朱红印鉴和西式字母花押的纸页时,双眼一黑,竟然打了一个踉跄,几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