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佑郸之怒[第4页/共5页]
蒲伏在地上的沈瑜庆感到一阵晕眩,满眼满是金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醒过来,他感到口中一股咸腥,似有硬物,便轻啐了一口,一枚脱落的牙齿鲜明在目。
吴氏夫人来到沈佑郸面前,拉住了他的手,握了握,“老爷的手……还是有些凉啊!”
“……民气惟危,道心惟微,惟精唯一,允执厥中。现在正学不明,世之汩没于异学、沉湎于利禄者,不管矣。一二好利之士。抗心恶古。醉心异学。常常驰情著作,旁撺远绍,思有所托,以传诸无穷,其行之劣,营营势利之流亦不如也!而名心未除,其弊与俗学等,所谓清浊虽殊。利心一也……”
“噢?”沈佑郸冷冷的看着沈瑜庆,“那念给我听听?”
李思竹和闻声上前的丫环们将几近昏迷畴昔的沈佑郸的身子缓缓放平,李思竹哭着用手帕擦着沈佑郸嘴角的血,用手悄悄的抚摩着他的胸口。
“有林逸青的动静没有?给我念念。”沈佑郸问道。
“你说甚么?”听到沈瑜庆提到林义哲,沈佑郸的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爹!——”李思竹大惊失容,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倒的沈佑郸的身子。
“汝可知,你鲲宇表哥为了船政受尽谤言,功名出息都搭上了,汝却一味给侵犯你表哥之人巧舌辩白,贤人就是这么教你的么?”沈佑郸越说越怒,“你表哥何尝亏负于你,你竟对你表哥如此不恭不敬!兄友弟恭,亦是贤人之教,你怎地忘得如此洁净?还敢在这里妄谈贤人之言!”
“……行政莫先于用人,用人莫先于君子小人之辨。夫君子小人藏于心术者难知,发于事迹者易见。大略君子讷拙,小人佞巧;君子澹定,小人躁竞;君子珍惜人才,小人架空异类;君子图弘远,以国度元气为先,小人计目前,以剥削刻薄为务。刚正不挠、无所恭维者,君子也;依违两可、工于趋避者,小人也。谏诤匡弼、进忧危之议,动听主之警心者,君子也;喜言气数、不畏天变,长人君之逸志者,小人也。公私邪正,相反如此。……”沈瑜庆顿挫顿挫的背诵了起来,“为人君者,孰贤孰否,须能洞知。一人之心机耳目,揣摩者众,混合者多,几微莫辨,情伪滋纷,爱憎稍涉偏私,弃取必至恰当。知人则哲,岂有他术,唯好学勤求,方能使圣志益明,圣德日固。梥程浩有云,‘古者人君必有诵训箴谏之臣’。请命老成之儒,讲论道义,又择天下贤俊,陪侍法从。我朝宁煦间,熊赐履上疏,亦以‘延访真儒’为说。此皆涵养身心之要,用人行政之源也。天下治乱系宰相,君德成绩责讲筵。惟君德成绩而后辅弼得人,辅弼得人而后天下可治。”
这一下沈佑郸使足了尽力,沈瑜庆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飞溅出血,一旁的沈玮庆看到这一幕,竟然吓得呆在了那边,出声不得。
已经逝去的沈佑郸的正夫人林普晴爱心众多一时性起收养的这个女儿,很多时候,比林普晴亲生的五个亲女儿,要更加知心。
“你说的有能够,大将军故去后,他们的首要仇敌,就是我了,贼军和露西亚人,都必欲至我于死地而后快。”林逸青点头道,“我真是要谨慎了。”
听到四儿子文中堆砌的净是大事理,沈佑郸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个混帐!鲲宇都去了,你还死揪着他不放,你是想把爹气死吗?”沈佑郸的宗子沈玮庆这时走了出去,看到父亲竟然给气得吐血,沈玮庆瞋目圆睁,几步上前,对着沈瑜庆的脸,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