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生之盟 九[第2页/共3页]

玉工内心微微动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客人等我一下。”

羽然扶着翼天瞻的手臂，缓缓登了上去，她展开庞大的裙摆，跪坐在正中的垫子上，低垂着头，翼天瞻侍立在木台前，悄悄拍了鼓掌。

“公主殿下，您筹办好了么？”翼天瞻降落的声音从门别传来。

他又踌躇起来，比了个小些的***：“大抵没那么大，只要这么大。”

粗陋的小院子正中以青樟原木垒起了三层的方型台子，有一人的高度。

出去的年青人全然不像是来买玉的模样，劈面碰上那只酒红色的大玉海就站住了，眼睛里带着些茫然，扫视着琳琅满目标圭璧璜璋。他的头混乱，满脸都是汗迹，甲胄的领口拉开了一半，领巾倾斜着，仿佛是方才操演返来的模样。

玉工带着笑走到他身边：“客人，我们要关门了，有甚么喜好的东西就快挑吧。”

翼罕擦去了泪水，跟着他回到木台下，坐在了垫子上，他低着头，尽力了好久，才终究禁止了那股酸楚的泪水。再次扬开端来，现木台上端坐的公主正透过一层银丝络子看他。他看不清公主的面貌，却觉出了她猎奇的眼神。他俄然想起这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年青人抓了抓本已混乱的头：“吓着你了么？我……想找个东西，没找到。”

“这枚蛇盘玉倒是幸亏有这么些有目光的客人能看上它。”玉工纯熟，不动声色地赞着客人。

羽然缓缓地把缀满纯银星星兰的银丝络子盖在脸上，推开了门。

翼天瞻向着羽然躬身施礼：“公主殿下，这就是我对你说的来自故里的使者，斯达克城邦的翼罕。”

翼罕低着头登上木台，他改用双膝下跪，阖上了眼睛。

“两百五十枚金铢？！”年青人愣了一下，“我在四周问过来，玉环在别的处所也就卖几十枚金铢，已经是最贵的了！”

“是的，公主殿下！我们超越全部大地，终究找到了你，我把一个鹤雪全数的虔诚献给你，连着我的生命！”翼罕恭恭敬敬地答复，“祈求能获得你的祝贺，在战乱的年代，每一个鹤雪都以能够获得泰格里斯姬武神的祝贺为他贵重的光荣。”

隔了好久，年青人像是拿着一件很重的东西，把玉环放回了盒子里。他也不道别，回身就走。

羽然又盖上了络子，规复了端方的坐姿。翼罕却还是紧紧地闭着眼睛，他悄悄地颤抖起来，俄然用力叩。

玉工是见过世面的人，放下心来，还是是在四周转着掸拂灰尘。落日一点点地淡去了，到了掌烛的时分，玉工回身想去柜子里取烛台，吃了一惊。阿谁年青人一声不吭地就跟在他身后，也不知跟了多久了。靠近了看的时候年青人的眼睛是纯黑的，深黯如墨。

“仲春中看中的玉，只怕是没有了，这类小东西，卖得可快了。”

玉工这时已经平静下来，笑了笑：“不是，客人眼睛的色彩特别，让我想起有种玉，叫做‘墨胆’的。我年青时候见过一块料石，即便放在骄阳之下，也只一色纯黑，没有半点瑕疵，就像是一池浓墨。毕生没有见过第二块……说多了，客人要找的是个甚么玩意儿？”

“是！就是这个！”年青人接过了玉环抚摩着，爱不释手。

帘子哗啦一响，他昂首睁大了昏花的老眼，瞥见是一个年青人走了出去。他的肩上垂下银色的菊花军徽，身上是以黑铁鳞穿成的扎甲。玉工忽地提起了谨慎，银色的菊花军徽是牙将了，以客人的年纪，军衔不算低，而那件鲮甲更是禁军马队才设备的，禁军在南淮城里的名声比群狼饿虎好不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