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回 会父执舞剑宣情[第1页/共3页]

章秋谷听得冯子渊提起他父亲来，也是感觉衔哀悲戚。

到了次日，章秋谷一夙起来，坐了马车去拜了几个客。差未几九点多钟的时候，便到归仁里冯第宅里。

冯子渊携了章秋谷的手，细心打量了一回，口中说道：“不想你竟有这般绝技！不枉了我那位老友文采斐然，留下你这般一个文武全才的佳儿。”说到这里，不由得神采凄然。

章秋谷吃了几杯酒，冯子渊见章秋谷酒量不差，叫下人换过大杯来，又灌了章秋谷几杯。

章秋谷摇一点头道：“你常说，将来纳宠，断不要堂子里的倌人，如何现在又要娶倌人来？上海的倌人岂是能够娶得的吗？”

章秋谷听了道：“老伯这个定见却错了。这个赛珍会固然被他们弄成了个大台基，却毕竟还是那些饥民得了些实惠的。”

章秋谷哈哈的笑道：“万一个真是假的，你该如何办？”

章秋谷在南京的时候，已经接了辛修甫的信奉告了他这件事情。又听了贡春树和刘仰正与他细说，这件事儿的根由委曲早已经体味清楚。现在听了辛修甫的话，沉吟了一会道：“你当真要娶苏青青吗？”

冯子渊听了，对着他兄弟叹道：“古之悲伤人！”说着，又把这两句诗在口中翻来覆去的念了两遍，击节叹赏道：“好诗，好诗！”说着，又问章秋谷道：“是近作吗？好象这两句诗在前人诗集上没有见过。”

冯子深听了，摇点头道：“照你如许提及来，这些感冒败俗的行动都是应当的了？据我看来，施助饥民的事小，不过是患在一时；废弛风化的事大，倒是患在长远。两下里比较起来，终归是要有些轻重的别离。”

冯子深见了，恐怕提起了章秋谷心中的伤感，便岔开话袒护了畴昔。

辛修甫道：“这小我我不但试过她一次，已经连续试过三四次了。”说着，便把前几次实验的景象和章秋谷说了一遍。

章秋谷道：“他这个诗都是慷慨狠恶之音，感觉比平常的诗要轻易见长些。”

章秋谷笑道：“你不消跳脚，待我渐渐的和你讲就晓得了。那班堂子里的倌人，如果能给客人一试就试出本相来，那便是个不顶用的饭桶。对于那些很有经历的老油条，你那里能试得出她的深浅？任凭你口中说得如何的伤害、告急，对她来讲，真假并不首要，只要把你利诱住就行，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如果你的话公然是真的，对她来讲也是无所谓的，真的到了阿谁时候，她尽管再借个启事，翻脸和你断绝干系也不迟。以是任凭你是真是假都不打紧，这个时候不管你说甚么，她只要一个劲儿地给你灌迷魂汤，得其所哉便好。你想他们那班倌人，如果听了你们这班客人的甚么话，都要翻脸透暴露秘闻，冒莽撞失的喧华一阵，万一是假的，不但客人脸上过不去，将来这个没知己的申明传出来，她那里还能做甚么买卖？”

章秋谷不等他说下去，哼了一声道：“只怕没有这般刚巧吧！何况，陈文仙的环境你也晓得，并且她只要我一个男人！”

辛修甫道：“天然是当真的，莫非我和你谈笑不成？”

章秋谷笑道：“这两句是钱虞山的《秋兴》诗，是本朝干嘉年间的禁品，坊间没有刻本的。”

说着，大师立起家来。

章秋谷不觉有了七八分酒意。一眼瞥见壁上挂了一口古剑，便走畴昔取在手中，拔出鞘来看了看，倒是一口双剑，赞道：“这把剑固然算不得宝剑，却也很有些分量。”一面回过甚来对着冯太史兄弟说道：“小侄酒酣耳热，要大胆在两位老伯面前猖獗一下，舞一回剑，给两位老伯佐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