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半枚玉玦(一)[第1页/共2页]
柳痕的身材垂垂凝实,固然口中的嘶吼并未变小,但是眼泪是再流不出来。
老板翻开书,摩挲着此中一排字:那桃花仙子苦苦要求河主,恳求他看在百年朋友的面子上,必然要拦住柳痕。
男人越叫越大声,越吼越猖獗,眼中滴出大颗大颗的泪。他每流出一滴泪,身材就仿佛虚了一分,最开端还看不出来,但跟着流出的眼泪越来越多,身材更加虚无。
“你倒是有种,都死了几百年了,如果真是放不下,又为甚么不去投胎,变成人堂堂正正的去找她?”老板喝了口冷茶,“啪”地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还记得桃娘吗?你说我种的因,害你受了那么久的苦,想来你忘了桃娘了。”
这此中一只木舟中,木泽伸直在舟边,沉默的看着河底发着红光的莲花。
“你如果恨我,就不必三番四次的救我。”柳痕如同夜枭,沙哑,可怖。
而在人所不见的处所,一条在黑暗中泛着红光的河道中,许很多多的小木舟飘飘零荡的驶向未知的方向。
“那你为何还为他着想?”
“柳痕,你疯了?”老板呈现在他身后,敏捷将一张黄符贴在他的后脑勺。
男人动了,他缓缓蹲下,口中收回低低的嘶吼,和着呜呜的风声,夜鸦被惊,扑楞楞的飞离栖息的树梢。
“我在人间找了她十世,整整十世啊,可为甚么我连她的灵魂都寻不到?不是你做的恶吗?就如昨日,你若奉告我她的转世来了,我就算只能瞧上一瞧,也满足了。可你看看你做了甚么?”
身影清楚起来。弱柳扶风,花衣云容。
“因为……”桃花语塞。
凌晨,这片坟场的一座新坟前,丢着一本书。露水沾在泛黄册页的毛边上,书已经润了。一个高高瘦瘦,穿戴玄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书面前,愣怔很久,才谨慎翼翼将书捡起来,像抚摩恋人那样悄悄柔柔地摩挲着。
河主冷眼看着前面的追兵,再次拉住桃花仙子,当真道:“桃花,你与他的诸多曲解清楚能够解开……”
“百里鲟,你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若不是你种的因,我哪来的如许的果?”柳痕的声音像是被暴风刮散了一样,模恍惚糊,却带着决计的暴虐。
一架秋千飘飘零荡的在火线,绳索是从虚空中垂下来的,上面有一抹纤细的身影。
月光悄悄柔柔的洒在墓碑上,虫鸣间或响起,给坟场增加一分悲惨。
“哗啦”一声,又是新的一页。
此时一个男人桃花林中飞过来,大声喊一句:“桃娘!”柳痕惶恐的望向来人,是本身。
“甚么意义?”
白莲是佛。红莲呢?是魔,是灭亡,是不为人知的深渊中的绝望。
老板翻页,这一页都将近脱落了:看着前面的追兵,再看看前面的万丈深渊,桃花仙子退无可退,自知已无生还之理,推开了紧紧抓住本身的河主,苦楚道:“我原觉得拦住柳痕,过了本日他便能够成仙。但是为甚么他却将我想得如此不堪?竟派人来追杀我?”
“百里鲟,百里鲟,桃花就是我的命,是你杀死她,是你害死我!”
“你也……”
旧书店内。
“吧嗒”一声,那本书掉在地上。老板将乾坤袋收好,长长地叹口气,才将书捡起。
他站在柳痕站的位置,也是看着墓碑,长悠长久的沉默。
“不要骗本身了,你爱他!”河主冷冷望着她,“你们两个都爱着对方?却都不肯意低头,为了这点点自负,迟误到这个境地?何必来哉?”
又是翻页,老板感觉有点累了,揉揉眼睛,还伸了个懒腰,才渐渐开口:“每一次她分开,你就要闹一次,十次了,你不累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