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衣冠南渡（1）[第2页/共3页]

施常顿足捶胸：“洛阳颠覆，已经丧失了我施家大半产业，只剩汝阴的这一部分，没想到本日却又遭了掳掠。不幸我施家先祖兢兢业业初创的百年繁华，数年间就丧失殆尽了！幸亏——”他走畴昔攥了攥比玉手中的契据，“幸亏另有这些根底在，你千万要妥当保管好了啊！”

提到资财尽失，施常又不免哀痛起来：“到了江南，必然要把得儿好好束缚起来，切不成如现在的模样。如有了钱今后需求广置田产，渐渐堆集，重新再来，让施家重续光辉。”

“现在乱世，没有人会领受新的奴婢。如果不分给他们田产，斥逐出去以后，如同放逐瞎马，他们将如何糊口？何况这些人半生都在为施家做牛做马，分给些地步，也不为过。”

“这些奴婢全都是府上费钱买来的，生是施家人，死是施家鬼，能有甚么牢骚？与其斥逐，还不如多带些到江南，免获得了江南还要重新添置。”

司马邺即位做了天子以后，永安长公主的称呼则进级为永安大长公主。公主的称呼除了有无封号的辨别以外，还能显现跟当明天子的辈分干系。天子之女称公主，天子的姊妹称长公主，天子的姑姑则称大长公主。拿十七公主而言，当年父皇武帝在位，则称永安公主；惠帝和怀帝两位哥哥在位，便是永安长公主；现在的司马邺乃是她的侄辈，以是称为永安大长公主。

施府门前停着数辆大车。这几日，施府高低一团繁忙。施常将贵重的物品办理清楚，先前已经装载了一艘大船，由阿吉跟着运往了建邺。本日又装了些家什衣物之类，筹办到渡口去装船。比玉和永安大长公主、阿妙也将随船渡江。

比玉面无神采痴痴地站着，很久，俄然仰天大笑：“《庄子》所言，天下所谓的智者，谨慎谨慎，广取多藏，自发得聪明赛过凡人，实际上全都是在为悍贼堆集财物，为悍贼临时保管财物。世人皆觉得《庄子》的这些话荒诞，可现在看来何其明智！数代人打打杀杀，兢兢业业，勤勤奋恳，培养了所谓一个朱门世家，就如许一朝散尽，所为何来？想我阿父，一存亡力追求，谋公卿，谋中正，谋皇亲，立于党争而不倒，更博得巨亿家资，到头来却被一朝打扫，岂不成笑？我要这些何用！我要这些何用！”说着话将手一扬，那些契据如同雪片普通纷繁散落。

比玉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一个家人慌镇静张跑出去，哭禀道：“完了，完了，那船宝货被贼人掠取去了！”

所谓树倒猢狲散。存亡存亡之际，不但是施府的仆人，连下人们也都民气惶惑。大师谁也没表情做事，乃至能够说现在没有甚么需求的事可做，全都聚在前院中。

“斥逐奴婢，朋分田产。”

比玉却怡然不动：“阿叔是我的长辈，尽能够打我；但我乃是本府的仆人，产业如何措置，由我说了算。”

“阿叔所言极是。就让仆婢跟从这艘大船先行。我们明日再乘小舟渡江。”

对于渡不渡江的题目，比玉和永安大长公主本来是踌躇不决的。但现在刘莽堵在家门口虎视眈眈，且听闻其攻破汝阴后的首要目标就是掠夺曾经的十七公主，便使态度一下子就明朗了，决定要渡江，并立即联络江南的投奔人。

听到施常提示，永安大长公主也感觉后怕起来。现在兵荒马乱，谁能包管这艘船不像上一艘那样被掳掠？万一不测，真的是人财两空了。

听施常如此说，永安大长公主很有些打动。这个阿叔固然爱财，但自从被舒晏查出来后，就痛改了前非，从未再犯错误。“钱货贵物我们已悉数带走，如果把这些契据也带走，在外人看来，还觉得我们是对阿叔放心不下，让别人笑话，以是还是留在你手里吧。”大长公主逼真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