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砍树[第1页/共3页]
春狗用竹竿捅她指的那块瓦。
夜深人定,钟表时候指到半夜两点,伉俪两个便翻开被窝起家,悄悄穿上衣服,翻开屋门。
罗红英说:“爸,真不消。我已经想通了,女儿就女儿吧,别人家里不也有两个女儿的吗?也没见谁就去吊颈他杀了的。女儿又不是不能读书不能上学,长大了都一样的。儿子养不起。我们家的前提你又不是不晓得,三个孩子你养得起吗?我现在这个还指着你和妈能帮我带呢。金盼过两年就要上幼儿园了,这个小的要人带,我们两口儿还要下地干活挣钱呢,那里养得起再生一个。”
春狗说:“那我们今晚就去吧。”
春狗说:“没时候呀,还得买一批瓦,还要费钱。姑息吧,等哪天有钱了再翻。”
他穿戴面子,中山装皮鞋,翘着二郎腿:
罗红英用心到河边放牛,趁机到林子里转了转。这片富强的丛林,周遭十几千米,此中古木参天。昂首望去,日头被树冠严严实实遮挡了,泄不下一丝天光。爬藤植物在树干上发展,林子里长满了某种野生的兰科植物,碧绿刻薄的叶片间伸出细嫩的花茎,蓝紫色的花朵装点其间。
罗红英说:“总不能等二十年,等树长大吧。”
春狗无所谓地说:“把门开着就是了嘛!”
靠墙另有一大堆编织口袋,扎紧了的,口袋里放的是客岁的陈玉米。有个玉米口袋被老鼠咬破了,玉米流了出来。墙上满是耗子洞,黄土。罗红英看到本身放的耗子药,又在一堆土中找到了一只耗子的尸身,臭味就是从这披发的。
早晨,春狗和罗红英躺在被窝里合计。
两口儿伸着脖子望天,查抄另有没有那里漏光,有的处所用这竹竿捅一捅。罗红英说:“这瓦几年都没翻了,找个时候翻一创新吧,必定有很多烂了的,得翻翻了,就这么捅一捅,过几个月又漏了。”
她晓得公公一心想要孙子,盼天盼地,得了个孙女儿不甘心。
早晨,罗红英早早煮了晚餐。一大锅玉米糊糊稀饭,两口儿把肚子吃饱了,罗红英给金盼洗了脸洗了脚,弄上床哄睡了,给杨鑫喂了一次奶,哄她睡着。
“我给你们交超生费。”
罗红英查抄她的柜子,床,家具,幸亏,还没被耗子啃掉。
春狗说:“不敷啊,还差一点,这点木头才只够装半间屋啊。”
杨文修用个牙签将烟杆里的烟灰掏空,将卷好的兰花烟叶安设出来,划洋火扑灭,吸了一口。
湿漉漉的烟气在屋里满盈。
春狗说:“糟了,这块瓦又破了,要漏水。幸亏没下雨。”
春狗拿出钥匙来,将中间的屋门翻开,只见屋子顶高而空旷,昂首能瞥见灰黑瓦片,日光从瓦缝里漏出去。
将茶几上的烟叶和洋火干清干净支出口袋里,他一声不吭,安静萧洒地出门去了。
攒了好几年,攒了这些木头。
罗红英俄然看到墙角有个耗子洞,气的骂道:“这死耗子,这屋里又没有粮,你钻这内里来打啥洞!”
罗红英说:“我们去边上屋看看。”
杨文修说:“你们如果生个儿子,我这就把烟戒了把牌戒了。”
罗红英抬头眯着眼睛,指着靠墙那块瓦:“你把那块瓦捅一捅,我看那漏水,墙上都淋坏了。”
“你们如果想再生一个,”杨文修坐在春狗家中,红色的旧沙发上,用小纸头卷着兰花烟:“罚款我来交。”
“你就不能洗洗脚吗?你本身闻闻那味儿!”
另一边墙上,还摆着一大堆圆木头。柏木的,松木的,黄梨木的,旧木头发黑,发黄,发霉,新木头发白,发亮,大抵有几十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