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降生[第3页/共3页]
大院儿的邻里都闻声了。
范大妈大声说:“你快先去叫你婆婆吧。我去叫你爸爸!”
“你不信赖,你去看吧。归正我要下地干活去了。”
金盼转过甚:“我先去叫我爸爸,还是先去叫我婆婆呀?”
杨文修听的想打人了,怒道:“你没见那次是杨大夫先来打了一针,打的青霉素!光酒精顶啥用!你见过酒精把高烧给治好了的?你抱病都晓得要注射吃药,娃娃不晓得注射吃药?”
熊碧云低声吝啬地说:“人家不是说给擦点酒精,烧就会退了么。”
范大妈叫住她:“你这会还出门去呀?你儿媳妇不是生了吗?“
金盼团团的小圆脸,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贼亮。这小女孩是天生的卷头发,乌黑乌黑的,头上是脏兮兮的红花,扎着两个卷卷辫子,穿戴红色小棉袄,身上系着花围裙,戴着花袖套。她用小脏手吃着一包干脆面,走进屋里来:“妈。”
正月初七,一个滴水成冰的朗朗好天,大杨村村头一户浅显人家,传出了宏亮的婴儿哭声。
杨文修冷酷道:“归正他们也不想养,抱去坡上抛弃算了。”
喉咙都要挣破了。
院里最好热烈的范大妈心说:必定是杨文修家大儿媳妇生了!
“孩子不幸呀。”
“这类人做父母,就是在杀人!”
十几分钟后,罗红英的大女儿金盼过来了。
范大妈说了半天话,只是也不去管那孩子。
金盼说:“我吃了,我在二妈家吃的稀饭。”
熊碧云本来是生了孙女,想出门去村里探听探听,寻寻有没有谁要女儿的。
那哭声真是响,隔着屋子的厚土墙,和屋后一道排水沟,直传到下边大院儿里去。
她还真不信,扭头钻到杨家大媳妇的屋里去。杨文修有两个儿子,明天喜得贵子的恰是那大儿子春狗。
范大妈拿小女孩开打趣:“要当初死的是你,不是你哥哥,你爸妈也不会没儿子嘞。你这小丫头命这么硬。”
杨文修对孙子鑫儿的死,始终没法放心:“杀儿杀女不犯法,让他整天去打牌吧,归正今后他的事我一分都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