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命危且浅，忽若朝露晞[第3页/共3页]

那管家答道：“东城区，仁寿坊！”说毕一转头，见奉书小小的身子被挡在箱子前面，走路摇摇摆晃的，不由皱眉呵叱道：“给我拿稳了！如果有一丁点儿磕磕碰碰，哼！”

她在此处停了好一阵，才得以持续前行，带路的管家因为穿着富丽，被几小我估客围住，抢着要卖给他会跳舞的突厥美女，还要拉他去亲身验货。奉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胶葛了好一阵，那管家才得以脱身。

驱口便是蒙古话里的奴婢。那女孩随即被拽走了。萨仁姑姑和那媒婆讲了几句价，笑嘻嘻地收了钱，又对那媒婆抱怨道：“大姐，你手头莫非就没别人了？卖给我的一个比一个不顶用，添了多少费事！大家都道太子府里好说话，可我们也不是好乱来的！”

那管家转头朝奉书喝道：“闻声没有？还没走完呢！箱子不放这儿！”

几个小吏打扮的客人正坐在街边喝酒，看到那管家走来，笑嘻嘻地拱一拱手，跟他打号召。有的还问：“贵府大人福体安健？”

向南行了约莫一顿饭工夫，坊间渐渐热烈了起来，大街绝顶呈现了一个大湖泊，湖面上厚厚地结着冰，一群半大孩童推着板凳改装成的小滑车，在冰面上滑行玩耍。这个湖，她和杜浒进城时便见过，晓得叫做积水潭，蒙古话叫海子。在城北开挖的引沟渠，便是要以此处为起点。本地子的斜街上开着各种歌台酒馆，丝竹歌乐连绵一起，此中不免汉调夷腔稠浊，颇不入耳。

她不晓得蒙前报酬甚么要把都会建成这般有趣的模样，或许是他们在草原上直来直去地跑惯了？城内最宽的大街有二十来步阔，但却没铺一块砖石，而是适于跑马的土路。偶尔，穿着光鲜的蒙古贵族后辈在街上策马而过，扬起一尾烟尘。路上的行人对此仿佛司空见惯，早早就闪在了一旁，用衣袖掩住鼻孔，耐烦地等那尘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