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游子(续二)[第2页/共3页]
她用力扭啊扭的,只落得像肉虫子那样一拱一拱的,气急废弛地叫道:“大好人,放了我!放了我!不准欺负人!”
但是到了通衢,那上面的积雪已让行人和车马踏得硬实了,杜浒便让她下来本身走。那雪地滑溜得如同冰面,她免不得摔了几跤,却一点也不恼火,一边爬起来,一边嘻嘻笑个不断。
杜浒笑道:“我不信,就这么睡一夜吧。”说毕,慢条斯理地铺他本身的铺位,从安闲容地躺了下去。
奉书只好本身又扭了两下,摆布滚了滚,找了个舒畅的姿式,试图睡觉,可如何睡得着?固然身材已经很怠倦了,但想到内里的雪,反而更加镇静,心内里排练着各种打雪仗的战术。一会儿就又想到本身现在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伸手一抹面庞,湿漉漉、凉飕飕的。伸出舌头舔舔,柳絮已经化成了水。她从没经历过这等古怪之事,又惊又疑。
她欢愉得要飞起来了,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听着积雪结壮的吱嘎声,伸出双臂,任飞雪扑扑落在身上,仰开端,伸开口,舌尖接住一片片雪花。她重新到脚都是冰冷的,只要内心是一团团没法宣泄的热忱。一时候,此前读过的诗词文章,甚么“独钓寒江雪”、“大雪满弓刀”、“窗含西岭千秋雪”、“千树万树梨花开”、“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一下子都有了新的意义。那些诗文里描述的天下,一下子向她敞开了。
奉书极目了望,只见白皑皑的一片,全部六合仿佛都在虚无缥缈当中。她有些不太信赖,又有些欣然若失。
杜浒被风吹醒了,含含混糊地说:“唔,关窗户,下雪了。”
她见杜浒还是无动于衷,童心大起,俄然一扬手,缓慢地把手里的雪团朝他打畴昔。杜浒猝不及防,又没了外套,竟一下子着了道儿,被一团雪结健结实地糊在了脖子上。他一个激灵,“啊”的大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把雪水往外掏。
杜浒开门出来,冲她道:“返来!别着凉!”
那天早晨,又是卷地的北风,带来了又一场雪。奉书这回淡定了很多,只见火线一条大河让白雪覆盖着,河面上悄悄地跨着一座又宽又长的石桥。一辆马车从大雾中驶出来,渐渐滑过雪地,上了桥,留下两道重重的车辙印,无声无息地消逝在远方。
杜浒不为所动:“热了恰好,发身汗,免得明天着凉。”
杜浒又好气又好笑,上前将她提了起来,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少见多怪!”
身上披的大外套被一把撸了下来。奉书悬着空,蹬着腿,笑到肚子痛,刚要伸手捂肚子,就被他把两只手按住,本身那件被打湿了的小外套也被他三两下解了下来,扔到椅子背上。幸亏内里的中衣还是干的。杜浒伸手捻了捻她的衣袖,看看没湿,这才放了她,呵叱道:“睡觉!”
她那里肯,一骨碌爬起来,叫道:“我没玩够!再来一局嘛!”又要往外冲。
明显是半夜时分,窗外却透着微微的亮光。翻开窗户,北风吼怒着囊括出去,风中撕扯着无数柳絮,冰冷凉地扑在她脸上。
可惜她没对劲多久,杜浒就大踏步朝她走过来,脚下扬起一串飞雪,伸手便来捉她。
战役只持续了很短的时候,她就丢盔弃甲,一败涂地。她浑身满脸都被糊上了雪,成了真的小白兔,一起挣扎着被杜浒拎回了房间。她尖叫、闪躲、拳打脚踢,他却哈哈大笑,高兴得像个和她一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