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游子（续）[第3页/共3页]

奉书故意想去问问，但想到那一记鞭子，还是撤销了这个动机，内心只想：“北方人真古怪。北方的怪事真多。”

杜浒说，蒙古与金是世仇。蒙古破金之时，搏斗特别惨烈，北方的女真人、汉人，另有一些其他民族的百姓，此时都已经所剩无几。而大宋官方富庶，蒙前人南下以后，花花天下，看得目炫狼籍，很多原定的殛毙便改成了打劫。除了固执抵当多年的川蜀被屠得十室九空，樊城、沙市、常州等地被杀鸡儆猴，很多其他的江南城镇却被饶过，以便此后持续向蒙前人进献粮食、茶叶和丝绸。

杜浒却也说不上来，皱眉猜是畏兀儿人、天竺人、波斯人，又都感觉不像，最后说：“总之，都是蒙古治下的地界上的人，谁分得清呢。”

杜浒点点头，“靖康之变今后，宋金便以淮水为界，对峙了一百多年。岳飞、韩世忠、刘锜，都是当年屡建功劳的名将，兵马平生，企图北定中原，可惜……”

“自有汉人做他的部下，帮他传译。”

“那蒙前人的故乡，又是哪儿？”

奉书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杜浒便接过碗，咕嘟全灌了下去。

奉书此前不是没听过这些汗青，可现在看在眼里，还是难以置信，“以是……以是河对岸，也曾归于大宋？那边住的，也是汉人？”

杜浒语气有些踌躇，倒是答非所问，说这些色目人，长得倒有点像当年看管他们的阿谁回回。

奉书从没见过那样的修建，用力拉杜浒，问：“那是甚么？”

奉书可不敢接话，黑暗里悄悄点了点头，也不知他瞥见没瞥见。

倒是杜浒看着有点眼馋：“不喝了？剩下的给我。”

随后，那小楼前面的砖塔顶上就传来了绵长宏亮的歌声，调子九曲十八弯，仿佛是有人在唱经。

“比拟之下，哼，我们还算荣幸的。”

杜浒点头，“不，那也都曾是大宋的地盘，只是先沦亡于金国，又被蒙古侵犯，已经很多年了。”

杜浒笑了：“当然，你担忧甚么？”

奉书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河水，心中尽是畏敬，问道：“劈面就是蒙古的地盘？”她死力向劈面望去，只盼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