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0142[第1页/共3页]

蚊子将一个小供案一扫而空，忽地瞥见中间立着两个小银烛台，心中一动，伸手想要去拿。

那管家正骂骂咧咧的，俄然愣住脚步，朝前一躬身，恭恭敬敬隧道：“太太。”

蝎子道：“快去罢。等他们锁门了，就没戏啦。”

蚊子踌躇了。她晓得父母双亡的孩子最惹人怜悯。但本身的父母尚在人间，她万不敢胡言存亡之事。

小耗子说：“馓子。”

蝎子笑了：“阿谁必定没有。”

说着，一只白嫩嫩的手翻开轿帘。肩舆里坐着一个肥肥白白的妇人，想必便是阿谁乡绅太太。她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病恹恹的小孩，正一脸猎奇地看着蚊子他们三小我。

壁虎无计可施，跺了顿脚，放下了手。一个庄丁上前一把缴下他手中的刀。

头顶上几声嘲笑：“现在告饶，晚了些！小猴子手脚不洁净，正该替你们爹妈经验经验！哼，私藏刀具，光这一条，就够你们受了！这刀是你们从哪儿偷来的？”

壁虎低声说：“蒸饼。”

有道是过犹不及，乐极生悲。他们正忙着，俄然听到祠堂内里有人大喊：“喂，有谁瞥见了少爷的长命锁，刚才膜拜时掉在这里的，你们从速都给找找，如果丢了，可--”

除夕当日，元军的哨马却没有出没。小耗子说，蒙前人也会过新年，到了汉地，更是入乡顺俗，便也放了一天假。

蚊子不由得缩回了手，脸上微微发烫。在她内心，这类不告而取，毕竟还是不那么光亮正大的事情。

他们略微筹议了几句，便把蝎子留在树丛前面，猫着腰，一个跟着一个，潜进那祠堂里去。壁虎摸到一个小厮身后，伸脚扑的一勾，那小厮便倒了，一柄白花花的尖刀闪进他面前。

蚊子舔舔嘴唇，说：“蟹黄馒头。”

蚊子看着那管家的一副对劲嘴脸，蓦地想起了前次被关的阿谁黑黢黢的柴房，想起了蒙陈腐爷部下的打手。但这些都不是她最怕的。她冒死用指甲抠着抓她的那只大手，叫道：“你们抓走我们不要紧，我姐姐就要饿死了！”

蚊子的腿伤早就好了。腹中的饥火催着她，顺着巷子缓慢地跑。循着燃尽的鞭炮气味，轻而易举地就摸到了祠堂上面的土坡前面。放眼望去，只见几十人穿戴光鲜，有老有少，或跪或立，正在祭拜。远处，小厮婢仆站了好几排。

壁虎吃了一惊，不敢再说话。小耗子也不敢吱声，只是看着地下，用力蹲下身子，将脚上的铁链藏起来。

她一边想：“这些吃的也太粗糙，和我家的供品比拟，只能去喂猪。”一边用力吞着口水。

那管家见太太似有不忍之意，忙提示道：“太太，这几个毛孩子手上是有刀的……”

她说着说着，便扑扑掉下泪来，不是悲伤，而是难过。畴昔的文奉书固然年幼，可也只会跪六合、跪祖宗、跪父母，毫不会等闲向一个乡绅太太下跪。但蚊子已经顾不得了。她死也不肯再落入蒙前人手里。

一只手重重扇上她的后脑勺，打得她懵了好一阵。那管家刚要张口叱骂，那肩舆里的太太却开口了：“阿福，别打小孩子啊。谁说要饿死了？”

几个小厮早看得呆了。没想到这几个小大王一不谋财，二不害命，却专拣好吃的动手。案桌前面供着那一家子的列祖列宗、先考先妣的画像。几十个慈眉善目标老翁老妪，一齐目睹着面前的这场大难。

那乡绅太太见了蚊子的模样，微微睁大了眼，道：“这么清秀的小女人，听口音也是本地的，莫非也是跟那几个小贼一伙的？别是拐来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