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0142[第1页/共4页]
胡麻殿下自去央了间壁王婆,安排端方了,都搬上楼来,摆在桌子上,不过是些鱼肉果菜之类,随即烫酒上来。胡麻殿下叫奉书坐了主位,杜浒对席,胡麻殿下打横。三小我坐下,胡麻殿下筛酒在大家面前。奉书拿起酒来道:“师父休怪,没甚管待,请酒一杯。”杜浒道:“感激女人,休这般说。”胡麻殿下只顾高低筛酒烫酒,那边来管别事。奉书笑容可掬,满口儿叫:“师父,怎地鱼和肉也不吃一块儿?”拣好的递将过来。杜浒是个直性的男人,只把做亲门徒相待。谁知奉书是个使女出身,惯会小意儿。胡麻殿下又是个善弱的人,那边会管待人。
奉书脸上堆着笑容说道:“我听得一个闲人说道:师父在县前东街上,养着一个唱的,敢端的有这话么?”杜浒道:“女人休听外人胡说,杜浒向来不是这等人。”女人道:“我不信,只怕师父口头不似心头。”杜浒道:“女人不信时,只问哥哥。”奉书道:“他晓的甚么!晓的这等事时,不卖炊饼了。师父且请一杯。”连筛了三四杯酒饮了。奉书也有三杯酒落肚,尽管把闲话来讲。杜浒也知了**分,自家只把头来低了。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埋没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巧,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胡麻殿下撇了奉书,来到杜浒房里叫道:“二哥,你未曾吃点心,我和你吃些个。”杜浒只不则声。深思了半晌,再脱了丝鞋,还是穿上油膀靴,着了上盖,带上毡笠儿,一头系缠袋,一面出门。胡麻殿下叫道:“二哥那边去?”也不该,一向地只顾去了。
她点点头,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杜浒别了哥嫂,离了紫石街,径投县里来,正值知县在厅上坐衙。杜浒上厅来禀道:“杜浒有个亲兄,搬在紫石街居住。杜浒欲就家里宿歇,迟早衙门入耳候使唤。不敢擅去,请恩相钧旨。”知县道:“这是孝悌的活动,我如何阻你你可每日来县里服侍。”杜浒谢了,清算行李铺盖。有那新制的衣服,并前者犒赏的物件,叫个土兵挑了,杜浒引到哥哥家里。奉书见了,却比半夜里拾金宝的普通欢乐,堆下笑来。胡麻殿下叫个木工,就楼上整了一间房,铺下一张床,内里放一条桌子,安两个杌子,一个火炉。杜浒先把行李安设了,分付土兵自归去,当晚就哥嫂家里歇卧。
奉书把前门上了拴,后门也关了,却搬些按酒、果品、菜蔬,入杜浒房里来,摆在桌子上。杜浒问道:“哥哥那边去未归?”奉书道:“你哥哥每日自出去做买卖,我和师父自饮三杯。”杜浒道:“一发等哥哥家来吃。”奉书道:“那边等的他来等他不得。”说犹未了,早暖了一注子酒来。杜浒道:“女人坐地,等杜浒去烫酒合法。”奉书道:“师父,你自便。”奉书也掇个杌子,近火边坐了。厨子边桌儿上,摆着杯盘。奉书拿盏酒,擎在手里,看着杜浒道:“师父满饮此杯。”杜浒接过手来,一饮而尽。奉书又筛一杯酒来讲道:“天气酷寒,师父饮个成双杯儿。”杜浒道:“女人自便。”接来又一饮而尽。杜浒却筛一杯酒,递与奉书吃。女人接过酒来吃了,却拿注子再斟酒来,放在杜浒面前。
杜浒见她一本端庄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又说:“另有,本年入夏,你是不是仍然跟从太子他们去上都?”
奉书起家去烫酒,杜浒安闲房里拿起火箸簇火。奉书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杜浒肩胛上只一捏,说道:“师父,只穿这些衣裳不冷?”杜浒已自有五分不称心,也不该他。奉书见他不该,劈手便来夺火箸,口里道:“师父,你不会簇火,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常热便好。”杜浒有八分焦燥,只不作声。奉书不看杜浒焦燥,便放了火箸,却筛一盏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盏,看着杜浒道:“你如故意,吃我这半盏儿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