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山为婚（第二更）[第2页/共4页]

她粲颜而笑，泪水越笑越多，唯有一声一声地唤着：“聿修，聿修……”

“嘶。”昌荣夺回耳朵，嘟着嘴：“就准你连理并蒂，不准我沾个喜气好嫁出去啊！”

行到金光门时，城门的侍卫正急得满头大汗，瞥见他们的马车立马大松一口气：“谢天谢地，将军您总算在日落鸣鼓的时候前返来了。”

午后的天空，灰蒙中透出一丝温橙，暖阳的光辉悄悄地覆盖山林。

陈聿修清咳一声，有些羞赧地侧过甚。王妃望着满屋闹成一团的孩子，笑得眼都快眯成一条缝。

门一敲，世子便开了门。笑容还未显过一瞬，便是一僵。他莫名其妙地打量着陈聿修，奇道：“如何是两小我？”

姚易冷静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伤地摸了摸身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形影单只地往宅邸赶回。

“你与聿修同朝为官，终成一代将相。若只是浅显人，将相和也算美事一桩。可恰好你是女人，他是前朝太子后嗣。你们从处甚密，一旦为人操纵，被帝王猜忌……必会害了他啊！”

一头乌亮光亮的长发簌簌地从发冠中释放开来，垂在身后。她笑的是那样明艳无俦：“自从你说我女装都雅，聿修，我便为你留了三年长发。”

这是她的任务，亦成她的宿命。

“吁。”郭临停上马，转头一看，姚易已驭马追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惊奇不定地扫视着两人。

橙光晕染整片广漠云阶，郭临和陈聿修一齐朝着皇陵的方向跪下。他顿首恭礼，神采庄肃：“往迎汝妻，承奉宗庙！唯不敢辞。”说完，大拜叩首。

“你如何来了？”却在这时，世子俄然冷声道。

郭临拉着他，再跪向杭州故乡方向。刚一抱拳，忽忆起弄错了男女礼数。她吐吐舌头，垂下双手撑在空中，抬头眺望远方，朗声肃拜道：“戒之敬之，宫室无违命！勉之敬之，夙夜无违！莫不能忘。”

“你齐政，我卫国。不管那边，我与你并肩而行。”

她仰开端：“你听好，‘君若盘石，妾如蒲苇’，可我郭临向来都不是凭借盘石的蒲苇。如有朝一日没法见你，那我必将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也要站到你面前。”

“阿临，”他悄悄地搂住她。她抱紧他的腰身，涩声道：“分别的这个月，我曾想，若当代都没法再见你，那会如何……可我看着这片大地，却想通了。聿修，那底子不是我啊！”

“什……”王妃一怔，眸光在二人身上转悠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堪堪反应过来，“本来你们两个……本来聿修都晓得啦？”

郭临一笑：“今后都是两小我。”她说完，不再理睬世子，笑吟吟地拉着陈聿修径直往里走去。

“哦，你要将贴身保护姚易带进神武军，另有那三个先前临时安设在羽林卫的门客……我想想，是叫官良玉、徐秦、梁仪是吧？行，这在以往可难进神武啊。但你新上任，陛下又和我提过让你选几个亲兵，你有人选天然更好……等等，你哭甚么？”

东风瑟吹，一对晚行的大雁展翅掠过山头。郭临将鬓发软软地挽成云髻，别着浅白的小花。靠在陈聿修怀里，望向山崖下，那片她保护了五年的都城。

兵部尚书停下翻动名录册的手，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她。

“驾！”马车弯过岔道，遥遥行向山道。

从傍晚到日落，郭临都与陈聿修在山林间安步。每一刻偷来的独处，于下次的拜别，都弥足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