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春城临安[第1页/共3页]
为了驱逐常山王,御史大夫和东宫中庶人头顶太阳站了一下午,腿都抽筋了,才看到威武的仪仗呈现在街头。驱逐的官员顿时松了口气,本日的日头格外残暴,把常山王这尊大佛安设安妥就能快点回家洗洗热汤,想到这里,官员们的笑容愈殷勤。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紫台宫禁内,青衣内侍仓促驰驱在庑廊间,他穿过宫苑花圃,最后在长极殿门前停下,阍者启门,内侍出来跪奏道:“殿下,常山王已入宫视疾。”
三年不见,临安城有甚么窜改呢。
“不是说不来,如许一来就是忏悔了。唉,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啊。”
“娘子请慢行。”
晨光从茶棚外撒出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名佩刀的侍从,在门外催促元灵均出发。
徽濬愣了愣,展颜一笑,朝部属叮咛几句,世人齐声应诺,出欢畅的叫声后催鞭跑起来,一群好马载着豪气勃的陇西年青人风驰电掣,直入临安。
这件事沸沸扬扬传了多时,常山王返回封国后,负气捎去一纸手札,宣称此后不再春觐,元祐帝未作任何回应,相称于默许了常山王的做法,在那以后常山王果然没有再踏入临安半步,每年春季只遣派丞相和属官押送岁贡入京,上述政绩。
“你晓得我要去临安而不是别处,实在会让人多想。为何要与我同业?”路上行人又不止他们这一队,元灵均不解,看看九万,表示他不要太严峻,又看向青年人。
“泊车。”
说完,老妇人沾了碗底剩下的茶水,快写下一颠转过来的字,旁的茶客伸长脖子凑上来看希奇,老妇人见人窥视,扬袖揩抹洁净,几上只余一片水迹。
病势汹汹,元祐帝在复苏时提出欲见六女一面,徐皇后降下懿旨传唤常山王上京侍疾。常山王和晋宫在三年前断绝了干系,当年入朝春觐,在殿堂上生的事情无人晓得本相,当事人也都似得了天子的禁言令,杜口不提,外人获得的答案分歧——常山王在殿堂上公开顶撞君王,并且不顾身份怒打朝臣,元祐帝厉叱其衣冠不整,心术不正,其言其行动皇室热诚,杖三十鞭后撵出了临安。
也不问对方是否看清或者明白,老妇人抖了抖袖子,翩然离座,茶倌用心煎煮的一壶好茶也不要了。
晋国不复当年,敌国月氏恐怕已经高歌道贺了,晋王之三女的星宿陨落在他们攻陷的城池,月氏的儿郎们将一起势如破竹,缔造战无不堪攻无不克的恢宏战绩。
坐在屏风内的太女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跪侍在旁的常侍,“茂生,这里劳你操心了。”
“你是廖家子?”还未走远的老妇人俄然立足,扣问那人。
“六娣来的真快。去请她过来。”
今上病重是究竟。月氏刚对晋国北塞起打击时,元祐帝还在南部巡幸,闻讯后马上启跸回銮,在返回的途中遭受一股混入南部的流寇,又因忧思过火,引旧疾,现在北塞传回的讣告无疑是在天子原有的伤口上再插一刀。
九万不再劝,瞥一眼徽濬腰带上的朴实短剑,冷冷道:“到了临安还请郎君尽快拜别,勿要再跟从。不然——”九万按了按长刀。
那人游移一会,大抵已知对方身在江湖,特地躬身行上一礼,有礼有节地回道:“长辈九万,叨教前辈是……”
“看来你是碰到难处了,过来同路吧。”
北部的局势逐步严峻,多年没有吃过败仗的晋国现在是节节败退,这些远在元祐帝的料想以外,元祐帝舞象之年和父兄挞伐四海,弱冠年秉承大位,兵马半生,见惯权势的跌宕起伏,经历过疆场上的刀光剑影,如蝗箭矢,现在一代雄主没有死在疆场之上,却为戋戋疾症击倒,昏倒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