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下棋[第1页/共2页]
与楚国一样,秦国的王宫也是一进一进的院落,分歧的是,秦国王宫行的是天子之制,从咸阳城南门出来,绕过外屏顺次是王宫皋门、库门、茅门、应门、路门,而非楚国王宫的诸侯之制,只要茅门、应门、路门三门。
“如果无事,那就退下吧。”身着战衣的秦王政脸上没有甚么神采,严厉的模样除了冷峻更显得有些漂亮,但是目光是炽热的。
“准。”秦王政点头之余还浮出一些笑容。
“荆人争储……”在坐的除了昌平君,另有接任昌平君御史大夫之职的昌文君,以及国尉桓齮、郎中令蒙毅等人。秦楚三十多年来并无战事,有的只是楚国救赵合纵,用楚国令尹春申君的话说,楚国也是逼不得已,楚军底子就不想与秦军交兵。
“臣闻荆人已立大子,何来争储之说?”国尉桓齮问道,楚国固然不是秦军当前的仇敌,可也触及当下灭赵的战略。“若能乱之,最善不过,可如何使之乱?”
“除非如何?”秦王政诘问。
“谍者来报,荆人三子争储,请予乱之。”昌平君言语简练。
楚宫以美作绳尺,秦宫奉威为圭臬。楚宫之美使得鲁昭公背悖周礼,于鲁宫另盖了一座楚宫;秦宫之威则让‘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的秦舞阳未行刺就色变振恐,不能本身。现在,就在这阵势最高、威势非常的六英宫正寝里,一场嫪毐之乱善后的会商方才结束。
“荆王已立大子荆,不立公子悍。为防变故,特命楚将景阳之侄景骅领王卒左军,为郢都城尹。庶公子负刍知景骅与黄歇有仇,已亲往说之。”国尉相问,议事的又都是重臣,昌平君不得不据实相告。“侯者已使令尹春申君门客李园、公子悍之舅刺荆大子,今李园委质于我。若能使庶公子负刍与景骅为谋,弑君而立,荆人必乱。”
正寝即燕朝,不似正朝需求站着,在这里诸臣都是跪坐着议事。相邦吕不韦端坐仍旧,诸臣的目光却悄悄的掠过他,仿佛他阿谁位置本来就是空的普通。而方才加冠的秦王政还是身着韦弁(bian)服:一顶红色的鹿皮冠,红衣素裳、素縪(bi)白舄(xi)。这是遇有兵事时国君的服饰,上衣之以是取红色,是为了鼓励士气——疆场混乱,国君身着红衣最是显眼,如此才气万众谛视;同时也是为了制止衰弱士气——万一国君受伤,身上的血迹不至于过分较着。韦弁服,实在就是国君的交战之衣。
毕竟是相国十多年的秦国相邦,楚国甚么环境是一清二楚。楚国王族权势、职位远高于公族和卿族,立国八百余年,独一一次若敖氏之乱,其他都是王族内哄。王族内哄的好处就是王位永久是楚王兄弟或者楚王儿子的,政权根基能保持稳定和持续。公族兵变、卿族兵变就分歧了,晋国三分、田氏代齐,这才是让一个国度完整分裂、全面动乱的决定性事件。
秦王政虽讨厌吕不韦引见嫪毐于母后,悔恨其放纵乃至是鼓动嫪毐兵变,但还是要佩服他的见地。吕不韦说完,秦王政道:“荆国三子争储,何报酬王对我秦国无益?请季父教寡人。”
“大王,荆之例,覆军而杀将。景阳虽未覆军,不战而撤退已辱军,然其不辩而缢,忠不二也。景骅乃景阳之侄,又是公族,大子荆既有圣王之誉,弑君与否孰难料。”吕不韦道,言及景阳忠不二时还带了些豪情,“除非……”
“除非能使大子荆质于秦。”吕不韦眼波流转,‘质于秦’三字轻描淡写,好似下棋落子。
“荆王立了大子荆,天然是欲使大子荆为王。”秦王政仿佛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