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能奈我何[第1页/共3页]

“此言谬矣。”淖狡看着黄歇这个死党，髯毛怒张。他没理此人，直接向楚霸道：“大王，臣请一试强弩，真若王子所言，楚军之利。”

“哼。小儿所造，不能信。”立即有人点头答话，还对发问之人不屑。

“竖子！”楚王还觉得甚么事，没想到是儿子私造了那甚么强弩。

“荆王子以这是比武场？”熊荆说完，襄成君跳了出来。“治朝乃治国之朝，不是比武之朝。强弩可射几步，大王试后便知。”

“大王，荆王子是私造强弩还是造之献于大王，还请召之相问。”楚王怒，子莫从速说话。他对熊荆如此行事也是不解，此子为何如此固执？

持节谒者方才出去，廷理又仓促上朝。“敢敬告大王：王子荆私造强弩，已违法。可王子说此弩为军中重器，要献于大王。如何措置？”

“璊媭……”马车里芈璊哭声越来越大，熊荆无言以劝。

“父王母妃如果晓得，定要惩罚，你还笑。”这是最后一次出宫，辒辌车后跟着一辆双马拖曳的四轮马车，再以后是还未组装成型的弩炮，此时的熊荆一扫阴霾，笑容灿然非常。

‘楚之郢都，车毂击，民肩摩，市路相排突，朝衣鲜而暮衣弊。’东汉桓谭对楚国都城有过如许的描述，可对飞鸟出笼的熊荆来讲，人多热烈不是看点，混乱才觉风趣——因抓偷市吏冲撞，卖兔者堆成山的兔笼一塌，满市场跑满兔子的景象让他笑得前俯后仰，且连续笑了好几天，常常想起就笑。

“玩具？”阍者重哼一声，“此乃强弩。摆布，拿下！”

楚国的一斤不过两百五十克，熊荆口里的斤倒是市斤，五百克。他记得拿破仑的四轮马车可装一点五吨，也就是三千市斤，而楚王所说的‘五十石之重……逾三千斤’，这说的是楚斤，实则只要一千五百市斤、零点七五吨。熊荆造出马车才明白这点，这也是他要求楚王准予试射、与韩弩一较高低的启事——他担忧相互对步的了解也不尽不异。

“护我和母妃何用？秦乃虎狼之国，大楚社稷绝矣。”熊荆不劝还好，一劝芈璊哭得更悲伤。生为楚人，她怎能像熊荆如许对楚国社稷存亡漠不体贴？

“大王，臣闻荆王子之强弩可射三百步，我大楚尚无此等强弩，愿请观之。”淖狡是大司马，闻武则喜。

从最后的择立太子，到召太子上朝，再到现在试弩，全部朝会的生长底子不受楚王和春申君两人节制。听闻淖狡所言，黄歇立即道：“不成。大王，本日乃议大子择立之事，非试弩之强弱……”

熊荆说话的时候，芈璊看着弟弟，对他不想当太子非常惊奇，“此言可真？”

“请大王召荆王子上朝以辨是否违法。”左尹蒙正禽也出列，他不体贴弩，他只体贴法。王子不法造强弩原是他分内之事，不过因为弩要进献大王，以是廷理才告于大王。

“大楚亦然。”熊荆手抚在姐姐手上，仿佛想安抚她。“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千年以后杜牧的阿房宫赋用上古腔调读起来一点也不压韵，但这不是风花雪月，光‘六王毕、四海一’一句就让芈璊面无赤色。

“小儿所言，不能信也。”造府的工尹刀见春申君对本身使眼色，立即出列。“韩弩射六百步，此纵横家所言，不成信。如有，大王曾赏令媛、封三百户以招弩匠，如何不至？”

“奉告父王没用。”熊荆想起那日楚王的肝火，内心拔凉。“父王信吗？信又何如？秦国坐拥巴蜀、汉中，另有我们楚国的江汉，这些处所满是鱼米之乡，物产敷裕。有粮就有兵，再加上秦国行军功之制，天时上又有函谷关之险，一统天下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