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生死对弈[第1页/共2页]

沈菀小脸刹时煞白，慌镇静张地便冲要出去。

少年平淡的秀眉微不成见的一挑，如山川墨色般的容颜在雨中模糊约约，仿佛连那双阴霾冰冷的眼，都泛着粼粼清波。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嗓音沉寂，“你想让我帮你甚么？”

沈菀完整崩溃了，撕碎了她一贯楚楚不幸的假装，咬牙发狠道：“你休想！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再回到倚红阁！”

沈菀失魂落魄地回到别院，满脑筋都是盛瑜临走前留下的话。

“玉无殇，你想做甚么？”

她咬紧牙根爬起来，再难的路她都走过来了，决不能毁在这一步。

“你说，如果卫国公府晓得，你底子不是澹州沈家之女，你还会有活路吗？”

回应他的，是狠恶的关门声，砸得仿佛整座阁楼都铮铮作响。

骨节清楚的手微微一颤，玉无殇闭了闭眼，再展开时，眼里的荒凉与毁灭悄悄褪去。

玉无殇似笑非笑，“也没甚么，不过是找到了澹州沈家的仆人，让他去卫国公府，好好认认你这位沈女人。”

他或许不会杀她，但是绝对不会等闲放过她！

许是被她眼里的断交吓到，玉无殇怔怔地看着她。

本日大雨，卫老夫人和元氏一干人等皆在府中，卫绅和卫辞上朝去了，算算时候也快返来了。

青竹撑着伞急仓促跑来，满脸急色。

她闻声他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长满了尖刺，就连那话语中噙着的几分笑意，都勾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不会杀你。”他拭去她眼角的泪，和顺的嗓音中却仿佛裹着冰冷的刀刃，句句刺入沈菀的把柄。

沈菀惊诧地抬眸看着俄然呈现的盛瑜，俄然抓着他的手，如同抓着拯救稻草一样。

玉无殇这是在逼她！

沈菀身躯微微颤栗着，手死死地揪着他的衣领，揉出了一道道混乱的褶子。

“帮我……杀一小我！”

卫辞会如何做？

“青竹，我真的好累啊……”

沈菀闭上了眼睛，试图在兵荒马乱的影象里寻觅一丝暖意，脑海中莫名其妙的，闪现了一道苗条矗立的浓墨身影。

盛瑜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她堵在了嘴边。

为甚么总有人不肯放过她？

“你就这么恨我？”

白梅绣鞋踏过青石板，溅起的水花在裙摆留下了点点污渍，她紧盯着前面的马车，不慎被脚下的泥塘绊倒，素白的袖子沾满了湿泥，珠花散落，青丝结缕，冷白纤细的手臂擦出了一道道浅红的血迹。

一旦那沈家仆人戳穿了她的身份，等候沈菀的，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晓得我昨夜为何不戳穿你吗？”他的语气和顺而残暴，“卫辞阿谁疯子难缠得很，并且他平生最恨棍骗，如果他晓得，你就是个出身卑贱的妓子，你猜猜，他会如何做？”

沈菀瞳孔骤缩，愤恨地瞪着他。

沈菀神采仓惶地冲出飞雪居，竟是连伞都忘了拿。

沈菀面色错愕。

一旦她的身份被戳穿，到时候她就是全部都城的笑话，她的了局说不定比回到玉无殇身边还惨。

云层被扯破，豆大的雨滴砸得她睁不开眼，模糊之间，只瞥见一辆无殇阁的马车朝着卫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盛瑜，求求你，帮我！”

“对！我恨你，恨死你了！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给你下砒霜，直接毒死你算了，免得你像个影子一样阴魂不散！”

沈菀捏紧了拳头，软和的声音掷地有力。

责问声的体贴，如寒冰冷雨中的一蹙火苗，熔化了一道裂缝，沈菀这才垂垂有了知觉。

丛寒在外拍门，沉冷的声音透过门窗传了出去。

沈菀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消逝在转角。

他要她无路可走，要她不得不转头求他，要她心甘甘心的留在陵州，永久困在那座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