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第2页/共3页]
云烈笑着冲他的背影“呿”了一声,又环臂懒懒靠回廊柱。
“殿下。”
到了亥时,儿郎们大多已醺醺然酒意上头,再不能循分围炉守岁,一群人勾肩搭背呼啦啦涌到中殿的院里。
晨光微光下,那些紫色的花儿盈盈盛露,妍美端华。
云烈讪讪摸了摸鼻子,像个受教的孩童,“那,明日先递拜帖?以后我再去?”
梳洗换衫后,他不疾不徐地向后殿小校场行去,瞥见府中那些自临川带返来栽种的紫背葵已有几盆开出了花。
眼下临川的燃眉之急已暂缓,按常例,开春后兵部就也该补发冬饷了,他实在不肯在旧债未偿之时又添新债。
何况,京中夏季万物萧瑟,新年时初有春花绽放,老是叫民气生欢乐的。
许是被热烈的氛围传染,又或许是烈酒佳酿的后劲终究姗姗而来,那高大威武的身躯平增了三分薄醉慵懒,闲适安然如林间月下一头收了杀气的猛虎,目光平和而满足地望着四下闹腾的火伴们。
锦惠公主的沅城海军日子也不好过,岂会不能谅解昭王府的宽裕处境?想来并不管帐较这回礼的代价。
就连云烈也一扫常日的板正身姿,环臂斜倚在中殿台阶的廊柱旁。
直到目送云烈举步分开,陈总管才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头,迷惑地转头望了望那几盆紫背葵,自语嘀咕起来。
昭王殿下正和熊孝义他们混战——
陈总管当下也没多想,一并应了。
云烈眸心湛湛地又想了半晌,改口道:“干脆明日我亲身送归去,显得慎重些。”
圆脸男人眯眼笑着抬起右手,将拎在手中的酒坛子递畴昔,“新年好啊。”
就如畴前在临川时那般,凡得点甚么,都是大师分而食之;没有主帅与小卒的隔阂,也没有王爵与布衣的藩篱。
以云烈的身份,不管有没有提早递拜帖,只如果他亲身去了罗家,按端方对方自少不得要百口出动、执礼相迎,这还让不让人安生过年了?
“陈叔。”云烈余光瞥见陈总管行色仓促的身影,便出声叫住他。
人家锦惠公主送来的好歹是一枚代价不菲的鸱尾佩玉,你就还一盆花?
“新年好。”云烈随便用手背抹去唇上残存的酒渍,顺手又将那酒坛子塞回圆脸男人的怀中。
虽说紫背葵在京中不算多见,可这两比拟较之下……还真是“礼轻情义重”啊。
他的腋下拄一双拐杖,左腿处空空荡荡。
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摩拳擦掌地取了爆仗来,一颗接一颗地扑灭后快速朝别人脚下丢畴昔,然后看着别人又惊又躲的模样乐不成支地讽刺。
耳畔蓦地响起这句笑吟吟的软语,云烈脸颊发烫地“瞪”着阿谁高悬的小胖鱼灯。
既能共存亡,又岂不能共餐食。
无法地笑着长叹一声后,云烈对陈总管道,“那么大一笔钱,用在实处能办很多事了,没需求换成等值又无用的物品去行礼,就如数将钱送回罗家吧。”
那脚尖只是稍稍碰了碰对方的衣袍下沿,聊表踹意,并未当真踢上去。
那圆脸男人带着三分醉意咧开笑来,“本年殿下一返来,这不时有肉另有酒的日子,倒真是好得很。”
云烈忍下心中淡淡的遗憾与失落,强做安静地点点头,“也好。”
这是昭王府名义上的侍卫之一,他出身农家,父母亡故、无妻无子,因伤残自临川军解甲后,无家可归也无路餬口,就被云烈以“侍卫”的名义庇护在此。
“我记得,前几日四皇姐派人送了些年礼来,”云烈道,“我们还没回礼,对吧?”
圆脸男人用力点点头,将酒坛子抱紧了,嘿嘿笑道,“明日起我就劝他们都把酒戒了,不然殿下再这么拆东墙补西墙地穷下去,要讨不到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