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第3页/共5页]

“这话我也只跟夫人说。”秋杏解释了一句，接着道：“比如方才，夫人给那一匣子金饰，随便挑出一件，那也得值个百来两银子。向来送人都是一件一对送，哪有像夫人这般风雅，整匣子送人？说出去都没人信。”

“少我这儿打花枪了。”豫康公主也笑了，又道：“孔家只怕不日就要来接人，你这几日不消我跟前忙，先筹办筹办，缺甚么从速让人去办。”

翡翠手镯、珍珠项链、金簪、玉钗、宝石耳坠，装了满满一匣子。

起码李氏送来这一匣子，那可都是真金白银。

“不怨二表姐担忧，连我内心也是七上八下。”玉仪笑着打圆场，又拿起此中一个匣子，趁机转移话题，“都是些甚么好东西，让我瞧瞧。”

秋杏接着道：“等今后表蜜斯嫁了人，上头有了婆婆，中间有了妯娌，别说还要服侍丈夫，辖制妾室，日子不晓得多絮烦。到当时再想起夫人哺育之情，平日对她体贴疼爱，临走时又这般风雅舍得，只怕一辈子都要惦记呢。”

“少不得让大表哥割爱了。”玉仪笑了笑，指了那方文犀照水墨，“这是费钱也难买到，大表哥如果不心疼，就把这个送我吧。”

“秋杏你说……”李氏眼中有一丝茫然，不肯定道：“我对她也不算薄了吧？”

方嬷嬷点头道：“奴婢免得。”

“如何会呢？”玉仪劝道：“这十年来外祖母恩典，玉仪都记内心，娘如果晓得了，也只要感激何来抱怨？何况我回孔家乃理所该当，岂能叫外祖母难堪？我归去后自有爹爹做主，外祖母不必担忧。”

顾明芝却已抽抽搭搭起来，滚着泪道：“三mm你别怕，如果孔家人对你不好，就写信送回都城，到时候我们派人去接你。”

看着面前这一大堆东西，玉仪有些哭笑不得。

孔家一共三房人丁，大老爷和二老爷是老太太所出，三老爷是庶出。

“当初我舍不得你娘，留她到十七岁才出嫁，没想到几年工夫就……”豫康公主忍不住伤感起来，拭了拭泪，“现在你才十二，又没了亲娘，此番回到孔家，叫人如何能放心下？假如你娘天有灵，只怕也要怪我心狠。”

玉仪晓得这是外祖母体贴，并没有多言谦辞，只是想起李氏送来匣子，取了出来道：“这是昨儿舅母送来，我虽不是很懂行，但估摸了一下，一起起码值个千把两银子。”

豫康公主心内点头，这个外孙女儿是个稳妥，比起年长一些孙女，举止行事都让人放心。等孙子孙女都出去了，方道：“孔家不日就要来接人，我原是不想放你走，但是把你强留了，反倒让你落个不孝名声。”

“许是公主想多了，夫人只是……”

顾明芝笑嘻嘻道：“祖母前几天还夸我了呢。”

李氏看着儿子垂垂走远，脸上笑容逐步褪去，长长感喟了一声，半晌才道：“你瞧瞧他这模样，我不早做筹算如何行？这也是没体例事。”

豫康公主原有说不完话，此时却只余满腔伤感，只是紧紧握住玉仪手，不竭摩挲，半晌才道：“你回孔家今后，既有父母长辈又有兄弟姐妹，且孔家人多事杂，日子必然不如都城过得舒心。那阮氏是何脾气临时两说，但她有儿有女，想来不会看重于你，你父切身为男人不问后宅事，唯有你本身照顾本身。”

“舅母情意我领了，可也用不了这么多。”玉仪拣了一对碧玺耳珠出来，把匣子关上递畴昔，“留着给二表姐戴吧。”

顾明淳脸皮微微泛红，上前拦道：“别看了，又不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