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碧血剑(62)[第2页/共4页]

天启四年蒲月，毛文龙遣将沿鸭绿江、越长白山，攻入满清东部，为守将击败，全军淹没；五年六月及六年蒲月，曾两次派兵攻击满清城寨，两次都丧师败归。毛文龙兵戈是不可的，但是比年攻击满清要地，不失为有管束作用。当时候明军一见清兵就望风而遁，毛文龙胆敢主动反击，该当说勇气可嘉。

回绝和满清缔和，是崇祯平生最大的笨拙。他初即位时断根魏忠贤逆党，措置得非常夺目，因而臣下大捧他为“英主”。他今后就飘飘然了，真的以“英主”自居，以为“英主”决不能和背叛的“建州卫”让步。在明朝君臣的看法中，“建州卫”始终是中国天子部属一个小官的领地，天子决不能跟小官谈和。至于使得天下亿万群众活不下去，那是另一回事，天子的庄严不能有涓滴侵害。

崇祯得讯，大吃一惊，非常不觉得然。但想毛文龙已经死了，目前又正倚赖袁崇焕极力，只得下旨嘉奖他一番，又下旨公布毛文龙的罪行，拘系毛文龙的驻京办事处主任，以安袁崇焕之心。[94]

袁崇焕问毛的部将：“毛文龙该斩么？”诸将都吓得不敢出声。有人说毛文龙这些年来虽无功绩，但也辛苦着力。袁崇焕叱道：“毛文龙本来只不过是个平常百姓，当今官居极品，满门封荫，已充足酬答他的辛苦了，为甚么他还如许悖逆？”

他开端阐扬后勤才气，在皮岛大做买卖，征收商船通行税，那便是海上买路钱，派人去辽东和朝鲜挖人参。一方面向朝廷要粮要饷，又向朝鲜要粮食，来由是帮朝鲜抵当清兵，要收庇护费。朝鲜也只得不时运粮给他。他升官发财以后，对兵戈更加没有兴趣了。当时皮岛驻军有二万八千，战马三千余匹，皮岛之东的身弥岛驻兵千余，作为皮岛的核心，宁锦大战之时，毛文龙手拥重兵在旁，竟不发一兵一卒去援助，也不进犯清兵火线作管束。袁崇焕当然极不对劲，但因管他不着，无可何如。

他在中朝边区打游击时，固然屡战屡败，却也能屡败屡战。上了皮岛以后，有了大海的隔绝，而清军没有海军，毛的安然感大增，加上又上了年纪，很快就腐蚀起来。[89]

袁崇焕除座船外，带船三十八艘，解缆前先试放西洋大炮，射程远的五六里，近的三四里。廿六日到双岛，登州的军官带了兵船四十八艘来会。廿七日到岛山停靠，旅顺的军官前来拜见。袁崇焕带众将上山，到龙王庙去拜龙王，对众将训话：“本朝建国，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诸将开初在鄱阳湖、采石矶大战，厥后一向打到漠北，水战当然胜，马步战也胜，才气摈除胡元，同一中国。现在你们的海军只能以红船在水上自守，满清鞑子不下海，莫非能赶他们入海打水战么？以是海军必须也能陆战。”他的抱负是要将海军练习成为水兵陆战队。

该年闰四月，加袁崇焕太子太保的头衔，那是从一品，比兵部尚书又高了一级。到了下个月，便产生了杀毛文龙事件，这又增加了崇祯内心对他的不满和惊骇。

杭州人在江南固然有“杭铁头”之称，但是那是与脾气温和的姑苏人“苏空头”相对而言，很少去从戎兵戈的。明末浙江兵赫赫驰名，但戚继光带领来安定倭寇、守御北边，厥后在戚身后又去抗日援朝的浙江兵，都是浙东义乌一带的人。宋朝名将宗泽也是义乌人。杭州是在浙西，普通人比较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