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飞狐外传(8)[第1页/共4页]
内里鄙人着滂湃大雨,电光闪过,接着便是隆隆的雷声。大雨涓滴没停,雷声也是不歇的响着。
马行空见田归农仍想劫镖,强自撑起,叫道:“春儿,取兵刃来!”马春花见父亲受伤非轻,含泪道:“爹!”马行空声音严肃,说道:“快取来。”马春花从背囊中取出跟着父亲走了数十年镖的金丝软鞭,正要递过,俄然后堂咳嗽一声,走出一个老妇,身穿青布棉袄,下系黑裙,脊梁微驼,两鬓全白,顶心的头发却一片乌黑。商宝震虽为田归农打倒,受伤却不重,抢上去叫道:“妈,这里的事你白叟家别管,请归去歇息吧。”这老妇恰是商宝震的母亲。
本来商宝震和三个侍卫互助镖行,群盗已落下风,但商宝震和徐铮为田归农所伤,马行空挨了阎基一脚后,再给田归农打了一掌,伤势更重,情势又自逆转。群盗既不劫镖,镖行人众也就静以待变。
她因而下了决计。丈夫、女儿、故里、名声……统统全别了,她要和顺的爱,要体贴和热忱。因而她跟着这位姣美的相公从家里逃了出来。丈夫抱着女儿从大风雨中追逐了来,女儿在哭,在求,在叫“妈妈”。但她已经下了决计,只要和归农在一起,哪怕只太短短的几天也是好的,只要和归农在一起,给丈夫杀了也罢,剐了也罢。她很爱女儿,但是这是苗人凤的女儿,不是田归农和她生的女儿。她听到女儿的哭求,但在眼角中,她看到了田归农动听心魄的浅笑,是以她不再回过甚来。
田归农提起长剑,正要用心刺去。苗夫人俄然“哇”的一声,掩面嚎啕,在暴雨中直奔出去。田归农顾不得杀那男孩,提剑追去。他一窜一跃,已追到苗夫人身边,劝道:“兰妹,这小叫化胡说八道,别理他。”苗夫人哽咽道:“我……我确是知己不好。雷公要劈死我!”哭着说话,脚下涓滴不断,田归农伸手挽她臂膀,苗夫人用力一挣。田归农倘若定要挽住,苗夫人再苦练十年武功也挣扎不脱,但他不敢用强,只得放开了手,软语奉劝。
终究有一天,她对他说:“你跟我丈夫的名字该当对调了才配。他最好是归农种田,你才真恰是人中的凤凰。”也不知是他早有用心,还是因为遭到了这句话再加上眼色的风喻,终究,在一个热忱的夜晚,来宾欺侮了仆人,老婆欺侮了丈夫,母亲欺侮了女儿。
这一刀先声夺人,阎基给她的猛砍恶杀吓得一怔,知她第二招定要回刀削腰,忙沉鬼头刀竖架,当的一响,双刀订交,火光四溅。阎基觉她体力平平,远逊于己,本已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一招“推刀割喉”,推了畴昔。商老太“哼”了一声,侧身避过,道:“四门刀法,不敷为奇。”阎基笑道:“平平无奇,却要胜你。”语声未毕,踏步上前,使一招“进手连环刀”。商老太不架不让,竟抢对攻,“削耳撩腮”,举刀斜砍。
苗人凤抱着女儿,在大风雨平分开了商家堡。侠士虽去,余威犹存。他进厅出厅,没说一言半语,没出一拳一脚,但群豪震慑,非论识与不识,无不凛然。世人或惊或愧,或敬或惧,过了很久,仍无人说话,各自凝神。
阎基道:“鄙人跟商家堡无冤无仇,劫镖只冲着马老头儿而来。商老太定要出头,我们点到为止,不必真砍真杀。”商老太双眉竖起,低沉着嗓子道:“没那么轻易!商剑鸣平生豪杰,他建下的商家堡岂容人说进便进,说出便出?”阎基也自恼了,道:“依你说便怎地?”商老太道:“你败了我手中钢刀,将我人头割去,连我儿子也一并杀了……”阎基一惊,心道:“我跟你又没深冤大仇,只不过偶然冲犯,何必性命相拚?”只听她又道:“如果我胜得一招半式,阎寨主颈上脑袋可也得留下。”此言一出,跟着喝道:“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