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叶惊秋[第3页/共3页]
“我又不是猫儿狗儿,由得他们措置。”她悄悄拂了拂袖袖,“我有我的主张,如果硬逼我,大不了求皇上赏我个宅子,我离宫单过就是了。”
婉婉站起来,拉着脸子出了喈凤宫。
她心头惘惘的,“那荣王呢?她也不管了吗?”
但是骨肉毕竟是骨肉,她见了他,也是泪眼汪汪的,坐在桌前用饭,忍不住就哽咽起来。她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好好的,如何就驾崩了!”
婉婉头皮顷刻一麻,惊诧问:“有如许的事儿?”
以是活着不是必须,就算死了也没有人管帐较,这宫廷就是这么刻毒。婉婉朝广袤的天街呼出一口浊气来,定了定神,下台阶进了东配殿。
婉婉把筷子放了下来,“太后总不让人去看他,我几次想进乾清宫,到了门前也没敢出来。现在想来大哥哥真不幸,年青轻的,说死就死了。”
福王搁在圈椅把手上的五指紧了紧,蹙眉道:“这病延挨了不是一日半日,从上年开春就减轻。你在宫里不晓得,前朝的御门听政也是隔三差五叫免,大抵是身子真不济。”
赵老娘娘仍旧不罢休,“先帝同你虽不是一母所生,可心疼你的心,不比皇上少。要说嫂子,我不是你嫂子么?我说的娘家亲戚,也在朝中为官,他父亲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本身在承宣布政使司任参议,生得仪表堂堂,品性又出了名的好,尚主虽说是攀附,但小伉俪过日子,图的不就是琴瑟和鸣吗。”言罢一笑,“我晓得你不美意义,也怪我此人太急进,原该和太后提的。罢了,等我转头探了太后娘娘的口风,再和你细说也不迟。”
福王脸上淡淡的,“就算她儿子继位,将来太后也轮不着她当,上头另有个赵娘娘呢。大行天子在时,她恃宠而骄,获咎了多少人?眼下背景倒了,殉节也是个好前程,起码死得面子些。”
铜环到她身边一年,她的每一点窜改她都看在眼里。上年的长公主还是遇事爱哭的孩子,本年已经历练得愈发老成了。女孩子脾气的塑造,能够就在一朝一夕,有原则,有主张,有她本身的喜恶,远比那些宗女强多了。
她点头,让宫人服侍着漱口,又想起邵贵妃的事,“我传闻承乾宫邵娘娘殉节了?”
她回过神,想站起来,一时打不直腿。铜环上前搀扶,才勉强挪出大殿。
宫里死人,向来不是奇怪事儿,婉婉对那些古怪的内/幕也没有甚么兴趣,只是怕她下不得台,假装猎奇的模样。这下子赵老娘娘打翻了核桃车,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说惠妃的死不是她志愿,是家里人的授意。当初先帝宾天,她没有陪葬,又挨不着上陵地守陵去,赖在宫里人憎鬼厌。她每天在寿康宫哭,太后因为她苟活,也不待见她了,她的日子非常难过。实在没辙了,和家里人讨主张,郑尚书有肚才,打发人送了个空食盒出去。惠妃一见大梦方醒,自那天起不吃不喝,没消三天就死了。
朝中的丧报半夜时分就收回了,连续有背上插着白旗的寺人返来复命,婉婉朝庑房看了一眼,“厂臣今儿忙坏了,连人也不得见。”
“奴婢猜猜,殿下内心但是有了喜好的人了?”铜环和她打趣,“倘或有,千万不要瞒着,姻缘的事儿一晃眼就错过了,没的悔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