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第1页/共3页]
“姨,您认得头儿?你们俩是旧识?”今夏猎奇问道。
这件事情深藏在杨程万心中多年,时至本日,今夏竟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沈夫人,他才点了点头,承认道:“当年,你娘把你拜托给了我。”
今夏摸了摸,摇点头:“不记得了,我常与人打斗,从小打到大,有伤疤不希奇。”
从母亲、外祖父、外祖母,再到家中的屋内布局,闲时读的书、玩的游戏,沈夫人事无大小、一样一样地耐烦给她报告。杨程万在旁听着,想起畴前各种,不由无穷唏嘘。
“临行前,我要你看好夏儿,你到底都做甚么去了!”杨程万朝杨岳怒道。
杨程万点点头。
杨程万的腿伤还未病愈,按理说是不该行走,更不该长途跋涉,但他一接到杨岳的信,就不顾谢百里的劝说,径直赶往新河城。而在别院内,见到今夏与陆绎相拥的一幕,对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局势比他所能想到的,似还要严峻很多。
“头儿,您怎得来了?”今夏惊奇道,“您的腿好了?”
两人已经多年未见,更不消说各自经历变故,两鬓悄染淡淡风霜,早已不是当年模样。特别以杨程万为甚,他入过诏狱,断了腿,在六扇门虽算不上勉强责备,但也是不受重用,与当年阿谁意气风发的杨立如同天壤之别。
沈夫人迈进屋来,抖声道:“是!她唤我姨。”
这夜,今夏与沈夫人同寝而眠,听她说畴前家中的各种,直至半夜才困顿睡去。
杨程万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沈夫人拉她的手去摸下巴处的小疤,问道,“还记得这个伤疤如何来得么?”
正说着,外间有人拍门,两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动,直到杨岳瞥见爹爹点了点头,才忙起家去开门。
上元灯节,他们会带孩子上街观灯,然后派人抱走孩子,临时安设下来,谎称孩子走丢。若来日出了事,就请杨程万将孩子偷偷送去给夏夫人的mm,拜托于她。若无事,便可称孩子寻回。
那日,在大街上见到小小的今夏时,杨程万心头大石终究放下,眼中一片潮湿。而后数年,他搬到袁家所住的街上,一向照顾着她,传授武功,直至现下。
“夏儿,你可知错?!”杨程万刚坐下便朝今夏怒道,又喝斥杨岳,“你跪下!”
沈夫人转头看向今夏,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朝杨程万道:“我得替姐姐感谢你,这些年把这孩子照顾得很好,还教了她工夫。”
“……”今夏花了一会儿工夫才把这句话听出来,“头儿,这是真的?您也晓得这事?”
闻声今夏如此清脆的唤了一声“姨”,杨程万身子微震,双唇颤抖了几下,才说出话来:“她……她唤你姨?!”
“姐姐说你打小就玩皮,这是磕在花盆边上伤着的。”沈夫人对她道,“再说,你这眉眼,笑起来的模样,与姐姐都神似得很。”
“……真是我。”
今夏听得悠然神驰,赞道:“没想到外祖父这般仗义疏财,真是条豪杰!”
“两个孩子毕竟年青,传闻倭寇闹得凶,我一把老骨头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杨程万转向今夏,“……夏儿,你随我过来。”
“傻孩子,我说的不是你的养父母,而是你的生身父母。你的亲娘是我的亲姐姐,打小被送走的人是你。”沈夫人朝她道。
杨程万瞥见沈夫人,不由怔住,一时竟不敢相认。
见杨程万没有否定,沈夫人便已经能够完整确认这件事,转向今夏,泪水禁不住滑落:“孩子,我是你的亲姨!你唤我一声姨,还真的唤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