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页/共3页]

有军士在前头引着他们往存放生辰纲的船舱去，今夏行得甚慢，一起东看西瞅，刚哈腰入舱口，便刹住脚步，连着嗅了好几下，笑眯眯道：

水晶圆片接在手中，尚带着些许她的手温，光滑津润，陆绎低头看去，水晶精美小巧，中凹边凸，隔着水晶片望去，可将物体放大数倍。划痕纤细处，木屑卷边，方向公然与她所比划的一样是朝上，天然是将箱子抬起时划到的。

对于他们，王方兴仿佛也已用尽耐烦，颇不满地打了个请便的手势，目睹着今夏与杨岳出了舱室，才朝陆绎干笑道：“你瞧瞧，这些六扇门的人，要么推委双目有疾，要么就只会说得天花乱坠，半点事情也做不来。”

“哦……这个是……”旗牌官忙解释道，“我因怕书画、丝帛等物受船上的潮气，以是特地用蜡将接口处都密密封上。此事我向参将大人回禀过的。”

涓滴没有照顾王方兴情感的认知，今夏戏谑道：“王大人千万想开些，莫做轻生之举，不然岂不成惜了眼下这套繁华……”

今夏吐了吐舌头，继而恍然大悟道：“那些蜡油！不是为了制止潮气，而是为了防水，我明白了！他是把箱子放到水下了。他必定是感觉这批货放眼皮底下才放心。”

今夏斜眼睇他，总算勉强忍住不说话。

王方兴不晓得这两名小捕快究竟在搞甚么鬼，见他们不紧不慢地闲逛着，又不说有甚么线索，心下已经是极不耐烦，若非碍于陆绎的面子，早就将他二人轰将出去。

“这么多蜡油？”她自言自语。

杨岳重重地咳嗽几声，表示今夏不成再说下去，他才方道：“固然能看出些许线索，但此案庞大，我等只是一应小捕快，经历尚浅，只知是一伙江洋悍贼所为，人数应在四至六人之间，作案伎俩纯熟，明显是惯犯，现在只怕已经顺水而下，远在几里以外，追踪不易。”

“你这些箱子是黑漆樟木箱，长两尺八，宽一尺六，高两尺一，没错吧？”今夏微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自那夜在新丰桥头，听今夏出言点出算命先生穿着上的马脚，现下又晓得她跟从杨程万，陆绎倒是非常想见地一下父亲口中所说的追踪术，故而不急不躁，渐渐等他二人在室内勘查。

“她的意义是说，王大人能在仇大将军麾下做事，这套繁华不易，我等实在恋慕得很，恋慕得很。”杨岳抢在今夏开口前打圆场，朝王方兴拱手道：“我等鄙人，没法帮上忙，还请大人包涵。”言下之意便是筹算告别了。

王方兴闻言点头：“是这么回事，那些书画宝贵得很，生了霉斑就不好了。”

今夏恍然大悟道。

今夏指指舱壁上好几处划痕：“墙都划成如许，搬箱子时的动静可想而知，闹这么大动静，只能申明这帮贼人有恃无恐。”

陆绎轻咳两声，也朝王方兴拱手告别道：“大人也不必过忧，待军士醒后，或许另有转机也不必然。”

“那就好，那就好。”王方兴焦心肠握着拳，道，“说不定他们见过贼人，醒了以后能说出线索来。”

“晓得了晓得了，看在银子的份上，下次我会再忍忍。”今夏没何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