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锦衣行[第1页/共3页]

都城来的主子都缩成一团不敢发作声音，还是年纪最小的月菱颤颤巍巍地绕开地上的尸首，将火把重新点上。也许是亮光与明火渐渐平抚了心中的惊骇，顾家的主子都开端依着李嬷嬷的话去平常顾姮——可他们内心都明白，他们纵是再长两条腿也追不上方才的三人。

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喧闹的黑夜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顾正德？不过是督主部下的一只狗。”

大汉再不睬会月菱的话，一向没放松的刀又提了提，对着乌黑的四周大声道：“我手里是顾正德的女儿！你如果上前一步，我就告结束她！”

“我说，我说，我甚么都说！豪杰千万部下包涵！”李嬷嬷吓了一跳，当场给那大汉跪下，道，“我们是礼部尚书顾大人的家人！我们妇道人家和豪杰无冤无仇，万乞豪杰部下包涵！”

半晌工夫，那前去探路的侍卫返来禀报，道是周遭十余里都积着大雪，除非雪化，不然车马没法通过。李嬷嬷向顾姮传达的时候，顾姮掀了车帘一角，但见见茫茫六合间，纷繁扬扬飘着鹅毛大雪，笑道：“看来是天公留人。嬷嬷，我们另有多少余粮，能供我们一干人吃多久？”

校尉难堪地看向领头之人，道：“头儿，这……”

一番动静，也惊醒了其他熟睡中的人，世人从睡梦中醒来，见到面前那名侍卫的惨状，只吓了个健壮，颤着身子不敢发作声音。那擒着顾姮的络腮胡大汉红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对独一能说话的李嬷嬷道：“你们是哪个顾家？！”

顾姮正要应下，却见月菱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入内，开口便道：“大娘子，我方才听常在内行走的侍卫大哥说，这大环山里的雪谷年年都要发作一次雪崩。我们该不会赶上吧？”

“大娘子不必担忧，起初在裕丰镇弥补了粮食，便是三日也不足的。”

“你们是哪个顾家？”小旗官眼看顾家仗势不俗，目光落在写了“顾”字的灯笼上，出口问道。

“嗯。”顾姮应了一声，又道，“自出发始，大伙还未在荒郊田野露宿过，现在又是这么个气候。你将我们带到京里的大氅、褥子都翻出来，分给大师。让两人盖一条，也好取暖。至于柴火，也劳嬷嬷分红三日的分量。”

月菱吐了吐舌头，道：“人家是去看看本日的粮食还够不敷嘛。”

声音虚无缥缈，仿佛从四周八方而来。那大汉钳制着顾姮，四下里环顾。

李嬷嬷紧紧握着拳头，这时，月菱也醒了，看到面前的各种，尖叫了一声，白了一张小脸，哆颤抖嗦地躲到李嬷嬷身后。李嬷嬷也不管她，只对那大汉道：“中间有话好好说，你放了大娘子，我便奉告你我们的身份。”

大汉心中恰是思虑他的话有几分真假，一时拿捏不定，俄然闻声身边的人一声惨叫。乌黑的夜里只能看到泛着寒光的刀锋，削断一片雪花，溅出几滴鲜血。以及，寒光反射，那一闪而过的棱廓清楚的俊彦与那额前骇人的一道疤痕。顾姮对上他冰芒乍现的星眸，只感觉喉咙被人掐住普通，来不及说话，大汉已是将她往腋下一夹，对他的兄弟道：“二弟，快走！”

“嗯。”顾姮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耳畔又响起了月菱细弱的鼾声，李嬷嬷掖了掖顾姮的背角，道：“大娘子快睡吧。”

顾姮略略点头。未几时，马车外便有一干主子的拜谢声响起，顾姮因让月菱在马车内回话，只说是天寒地冻，大雪拦路，大师务必同心合力，共度难关方可。又令做饭的婆子一人做了一碗姜汤。

他嘴里的二弟，现在已落空一条胳膊。属于男人的结实胳膊掉在雪地里，整齐的暗语处流出鲜血染红一片白雪。一旁的顾家主子皆灰白了一张脸，只要李嬷嬷看那男人有挟持顾姮分开的心机，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叫道：“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