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舅子各有不同[第2页/共3页]
(南齐)文惠太子问颙:“菜食何味最胜?”颙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那掌柜向冯二这边瞟了一眼,点点头,道:“是是是。”
说着便叫柜上去称银子,还是漕帮的那一套,跟这几个捕快索要收据。
梁叛便点了个水芹炒臭干子,另有个老牌儿“硬”菜韭菜炒鸡蛋,剩下荤菜就归冯二来点。
伴计陪着笑道:“是隔壁出的酒,小店里没有的。”
南京人夏季另有腌大头菜、腌雪里红的,方才那伴计所说的瓢儿菜,也就是上海青,也好腌,也是夏季吃最好。
跟着伴计噔噔噔下楼,冯二给梁叛倒了茶,说道:“这日子甚么好吃的也不长,比及四月郭公一叫,我请你到江上去吃鲥鱼。”
敢情这几个捕快一上午没干别的,光收例钱了。
梁叛转头见那水牌上,公然都是些实在不过的菜名,有咸鱼烧肉、蒸腊肉、炒腰花、子鸭、白切肉、卤牛肉、盐水鸭之类的荤菜,素材统归一个牌子:各色时蔬。
郭公就是戴胜鸟,每年四蒲月便要争雄滋长,这时便收回“郭公郭公”的叫声。
他摇点头,持续喝酒吃菜。
“甚么他娘的不赊,这也用得着发誓?”彭舅子接口道,“那就把刚才那客人的酒拿来我吃吃看,好吃便掏钱买。”
梁叛感觉这葡萄酒口味还不错,只要极淡的一点酸涩味,便让伴计到隔壁要了两小坛子没开封的,预备吃完饭带回家喝。
两人一边说着,就听几小我连说带骂地走上楼来,一叠声要酒要菜,只听此中一个大声道:“不要说你们旅店,就连漕帮的货栈也是交了的,莫非独独你家与众分歧?”
那捕快道:“方才是谁喝的酒,也给我们彭班头来两壶。”
梁叛摆摆手叫人收了屏风,两人之间只隔了几步远,一无反对,他看看被两个捕快簇拥在当中的彭舅子,嘲笑一声:“彭舅子,你有点飘啊。别说这个捕快我要想当随时能够再当,就算我当不成捕快,弄你这么个货品也是伸伸手的事。你姐丈活着的时候,没跟你说过别惹我的话?”
渔民闻声郭公鸟叫,便晓得捕鲥鱼的时节到了。
冯二站在旅店门外,却不忙出来,而是朝那酒坊里喊了声:“金老屁,你家的酒肯不肯赊,肯赊便送两斤上来。”
梁叛向来只是传闻过,在他本来糊口的阿谁年代,因为长江严峻净化和过分捕捞,鲥鱼已经成了濒危物种,被列入国度一级庇护野活泼物,想吃也吃不到了。
走到楼梯拐角平台上,眼看到下方刘福生一身笔挺的蓝布长衫,叉动手恭谨而又不失气度地立在楼梯边上,再昂首看看楼上翘着腿吃肉的彭舅子,心中不由感慨:一样是小舅子,这差异咋就这么大捏?
“那请几位公爷先付银子,隔壁是发誓不赊的。”
“年节上是交给王班头的,眼下是交给彭班头的,莫非你爹死了办过一回丧,你娘死了便不办了?”
旅店的掌柜只是说:“小老这店早在年节上便交过的,这才仲春间青黄不接,那里还不足力再交例钱?”
这时节也没甚么大棚和温室,蔬菜也就只能吃当季的,南京这里冬底春初最好的菜就是水芹,又叫白芹,士子文人们的春宴上又有“剪芹”之名。
仲夏有雍菜,也就是空心菜,中秋吃茭白,初冬一向到正月间,白菜最好。
“这类小馆子最舒畅。”梁叛笑道,“我跟我那几个弟兄,也常常在六角井一家小店里吃,叫老杨店,何时你去,我请你尝一尝口味。”
彭舅子神采一变,他姐夫还真就讲过这句话,不但早就讲过,乃至在临死前两天赋又方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