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屋顶上的采风者[第1页/共2页]
荀子说人道本恶,但是因为有了师长和法度的教养,加上礼节的指导,性本恶的人们便会谦让,会遵守礼法,会天下承平……
月如钩,遥遥挂在天涯,银光洒下,将玄真观屋顶的琉璃鸱吻映得熠熠生辉。
康昌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果盘中满满抓了一把点心,揣在兜里就逃之夭夭了。
“哎呦罢了,你要弄死人啦!我说就是了,你上回问的,我倒探听了,他们锦衣卫中真有几个勋贵,不过也日薄西山,都乞着锦衣卫这块招牌过日子。只要一个姓程的,和一个姓魏的,跟郃阳侯家有亲,靠这门亲家帮衬,精力都足一些。”
天气向晚,余晖落在三庙门城楼的屋脊上,洒下一层金辉。
……
梁叛本该去陈老板那边去复命了,但是他不想去。
(南京话中“哥哥”发音为“gugu”。)
康瘦子急道:“能不能请他再快点?”
当他们从茶馆的后门分开的时候,花市大街的暴行才在江宁县三班衙役上百人的强迫禁止下停止。
只可惜,内里是康端的老婆。
梁叛背靠着屋脊,拧开腰间吊挂的竹筒,浅浅地喝了一口竹筒当中储存的淡酒。
那男人纵声长笑。
唉,这躁动的夜啊!
“你不欢愉吗?我再与你一回好了。”
但是这些人有了师长和法度的教养,也有礼节的指导,他们的性恶却涓滴没有减少,反而离君子之道愈行愈远。
在梁叛眼里,那些坐镇南京,以王朝鼎新派和江东仕林魁首的姿势,遥遥与京师内阁对抗的湖溪书院大佬们,恰是放纵凶手的罪人。
一声惊心动魄但又含糊不清的呼喊,让梁叛吃了一惊。
一股竹子的暗香,混着酒酿的醇香,化作一线清冽的细线,涓涓流入腹中。
起码梁叛感觉这类院子住着,大抵还是挺舒畅的。
康家妇人奇道:“你倒管这个怎的?”
主仆二人一同上阵,那场景,想想都有些香艳。
此等享用,也不枉他在这屋顶上吹了半夜的风了。
他没有听清娇儿刚才那声呼喊到底是在喝采哥哥还是好姑姑还是好叔叔……
只听康家妇人声音酥媚隧道:“朋友,你怎不问问我快不欢愉,高不欢畅,尽问那些煞风景的话何为?”
光天化日,当街杀人。
教养何用?
那是真正的读书人啊!
就在梁叛考虑着要不要趁着还没夜禁,出工回家的时候,屋里女人的叫声蓦地拔高起来。
“……”
他晓得康端的媳妇姓彭,详细是叫彭爱莲还是彭爱兰他也记不清了。
那人几次念叨了几遍,堕入了一阵沉默。
他茫然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心中在想,当罪过产生,到底是谁的任务更大?
是实施罪过的凶手,还是放纵凶手施暴的人?
屋里的喘气和嗟叹声还没停歇,不过梁叛听得出来,方才换了人了。
梁叛晓得那几个门生完了。
他给陈碌写了一封信,信上写着:相见争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歌乐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忠义驾着马车,将冉清和两个小鬼一起送出城去,梁叛则又回到了自家的屋顶上,冷静发楞。
读书何用?
他膝盖上那卷图纸已经大抵完成,全部玄真观的布局已经被他以等比例的情势复制在了稿纸上。
“郃、阳、侯……”
梁叛立即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将阿庆和冉清全都拉着分开了窗口。
他不晓得文伦和那位坐镇南京的湖溪书院传授在想甚么,他只晓得本身很绝望。
“情诗?”
梁叛暗叫一声不好,那几个门生中埋伏了!
康昌年坐在他的劈面,有些焦心肠搓动手,问道:“梁总旗如何说,有没有提到我家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