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顺心（五更）[第2页/共3页]

天子咬着牙斥道：“既然出血不止，就设法止血，太病院那么多太医，莫非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那么，朕就有口说不清了，世人只会觉得楚令霄诬告顾玦与秦曜都是朕教唆的。”

凡伤重者，十个也不必然能救活一个。

倪公公亲身关上了窗户，令人点了埋头香，又给天子端茶倒水。

“酒囊饭袋！”天子愤然地喝斥道，“连这么点伤都治不好，朕养着你们这些酒囊饭有何用？！”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委宛，意义是，天子如果再强压顾玦，逼得他一走了之，结果不堪假想。

倪公公听着，的确头皮发麻。

天子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道：“这件事好不轻易停歇，现在三司会审还没审，楚令霄万一在这个时候死了，任何人都会觉得是朕杀人灭口。”

天子一怒，这些太医全都吓坏了，三人全都扑通地跪了下去。

天子一声令下，世人莫敢不从，几十个内侍阵容赫赫地一起行动，筹算把枝头的桂花全给摘了。

“皇上，可他如果豁出去，抛下太后一走了之，北地军可有四十万。”

比拟雷霆大怒的天子，康鸿达安静非常，手里拿着一把绘着仙鹤穿云的折扇，悠然扇着。

治外伤最多的大夫是军医，止血的手腕也很多，可这疆场上，军医救人全凭伤者的运气，老天爷让你活，你就活，断了条腿也能活；你如果运气不好，哪怕是胳膊上被划条小口儿，人都能死。

他本身懒得说，就给倪公公使了一个手势。

太医令带着两个太医战战兢兢地随小温公公进了养心殿，不着陈迹地打量着四周，很快就重视到窗外天井里的那些桂花树变得光秃秃的，仿佛提进步入寒冬似的。

“皇上，试想您对宸王如果恩宠有加，可宸王还捏着虎符不放，那就是宸王的错误，是宸王不知好歹。”

天子好久没说话，御书房又堕入了沉寂中，倪公公手执拂尘立于一边，彷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太病院是为皇室、宗室办事的，比起平常大夫，医术自是远超平常的大夫，但是多攻外科。

倪公公清清嗓子，言简意赅地把来龙去脉给说了。

天子在窗前地停下了脚步，一阵浓烈的桂花香从窗外吹了出去，缭绕在他鼻端，让他更烦躁了，随口命令把天井里的桂花全砍了。

“如果伤口的出血一向止不住，再这么流下去的，他恐怕就……”

康鸿达淡声道：“皇上，依臣之见，永定侯这小我怕是没这胆量……”

如果是旁人比如太子劝天子善待宸王，天子只会多疑，思疑对方是不是被宸王拉拢，可这话由康鸿达说出来，分量就分歧了。

顾玦幼年在都城时，一次微服出宫，还曾经与康鸿达打过一架。

康鸿达悠然喝茶，也不催促。

“恕臣无能。”太医令头大如斗，汗如雨下。

“谁？”倪公公没好气地替天子问道，“皇上跟前，王太医你还卖甚么关子！”

跪，说穿了，就是无能。

天子看着他们动不动就跪，就火大。

天子晓得是为了楚令霄的事，抬了抬眼皮。倪公公就道：“让他们出去吧。”

“永定侯实在伤势太重，医者各有专攻，永定侯伤在头部，又是外伤，臣等委实无能为力。”

养心殿里，氛围压抑沉闷，只要天子一人来回走动着，周身开释着一股烦躁沉肃的气势。

不过这些话，太医令也只是内心想想，就算跟天子说了，也是白说，天子只会觉得他们是推委。

氛围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