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页/共2页]
疏影撇嘴,不快道:“我哪晓得为甚么?莫非是小贼长得太吓人了?”
“宇文兰青但是姿色艳冠天下?颇具才情?不然路将军堂堂七尺儿郎,豪气满怀,傲然独立,怎一个萧洒了得,却为何这般放不下?”
奇然眯起眼,阴沉的脸上升起几分玩味:“哦?公子影向来看不上本皇子,现在竟会帮我得救,实在让人受宠若惊。”
传旨公公得了他的示下才退下去,额上盗汗涔涔。外人都道大皇子愚笨不堪、不务正业,日日赏花弄草流连烟花之地,朝中重臣对之很有微词,多次上折子斥他丢尽皇家颜面,可本身所见的大皇子清楚夺目非常,仿佛地府的索命阎王,方才他如果有半点不当怕是要给大皇子拧断脖子了,当真是好险。
路敬淳表情不畅快,疏影也没敢凑畴昔,跟着老伯在厨房里忙活,探出头看了眼仍在香椿树下呆的人,矗立身躯散出没法忽视的颓靡气味。
“成!”
“老伯让我唤你出来用饭。这树有甚么都雅,连花都不开。”
只见斜倚靠在椅子里的人眉星目朗,白净俊美的面庞棱角清楚,黑亮通俗的眼眸内泛出轻柔笑意,谁又能想到这个温润如玉墨客般模样的人骨子里倒是背叛凶恶渗人。
兰青的小院子里也有一颗香椿树,恰是嫩枝摘了用来做菜的时候,她做了拌嫩豆腐,炒鸡蛋,凡是经她手做出来的吃食都让他吃得畅快,以后她坐在院子里边绣花边陪他,软糯温语,像一颗颗玉珠子掉在贰心上,一颤一颤的酥麻又满足。偶尔她也会赔他下两局,老是拧着眉头作出沉思模样,一次一次耍恶棍的悔棋,他想过了等战事一了,他就厚颜给将军递手札求调回京,哪怕是八品小吏他也甘心,与她结婚哺育后代,天下间哪另有比此更称心之事?
路敬淳回身走进屋里,如墨染的间有多少调皮柳絮缠在此中,伤怀与颓废收敛,只余一身庄严与孤寂。
边疆广漠的天幕中,繁星闪动,洁白圆月挂于天涯,巫叙雄师主帐前熊熊篝火随风跃动,照亮穿戴守在帐前兵士的容颜。
疏影如娇花的面庞上含着含笑,似樱桃红润的唇角微微上扬,含水星眸中的亮光像是夜幕中的那轮皎月刺眼而迷蒙,对他透着几分语重心长的话不觉得然,话中含轻浮:“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除非你情愿从了我,不然别想甩开我。”
老伯护犊子似的模样,惹路敬淳都忍不住弯了嘴角:“等过段时候这乱局定下来,我让人备好上等美酒让你喝个够。这几年在外苦了你,那事不管查不查得清,一个月后你分开便可。”
“路某要去的是随时能丢掉性命的处所,女人不如早些拜别,繁华盛景、山珍海味多少人恋慕不得,你又何必放着好日子不过恰好去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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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有一张小石桌,纷繁扬扬的柳絮像是落雪般肆意飞舞,疏影接过菜盘,看内里那景象,皱起眉头:“这气候哪能端出去?不成了肉上霜?”
老伯勾唇微叹:“非也!兰青蜜斯面貌清秀,并无甚么过人才情,却有一手好厨艺,将军从疆场返来必然要去她的小院中用饭。许是看多了存亡争斗,反倒更迷恋这类平平,和兰青蜜斯在一起,是将军最高兴欢愉的日子。去把菜端出去,筹办用饭。”
老伯不信:“口气这般大,把稳闹了笑话。快些动筷子罢,今儿这肉味道恰好,就着小酒最是享用,你们可不准和我抢。”
老伯把菜装进托盘里端出去,听到她的话乐呵呵道:“你个女娃娃说话如何这么没羞没臊?男人们拼存亡的处所,只要死人和血,可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