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共4页]

士鞅下了肩舆，向妍姬施礼，问道：“听闻公子妍明日要解缆远行，怎不在宫内清算，却来了马场？”

“都筹办好了，仲喜、叔喜和采兰会跟着去。”

子黔又将包裹里的糕点拿出，递予妍姬，道：“公子云飞坠马，你出晋入齐，我还需教谁马术呢？至于一声不吭跑了，我明显留下江子传话了，此次归去也获得了晋侯首肯，下军将的人马就在前面，我只是稍慢一步，在这儿等你罢了，又何谓跑呢？”

韩不信沉着脸：“他是齐国来的质子，五年期满便要归去的。我晋齐两国又必有一战，你二人身份有别，要说多少次你才气离他远点呢？你把他带回绛城，安设在韩家，让君上同意他教习马术，这些我们都应了，可你该晓得，仅此罢了，不会再有别的了。”

“啊？”妍姬不知子黔如何俄然提起马来，“这马......”

出城约三十里，妍姬终究瞥见了熟谙的身影。昂藏七尺躯，青衫绿袍，身骑赤云，不是公子黔又是谁？

赤云马像是发觉到了小红马的到来，本来就在慢跑，厥后干脆停了下来。妍姬抓紧追上，喊道：“该死的子黔，再追不上你，我就没命了。”

“公子回离宫了。”

公子黔笑若东风，递过水囊：“你可来了，渴了吧。”

“然后？我叫了仆人朝那小马扔石子儿，吕黔不但把他们打伤了，还对我脱手，将我打成这模样。阿姐，云飞真的好无辜啊。”

自公子黔的赤云胜了公子林的惊雷，晋国便有“宁御电雷，赤云莫追”一说。连着三年跑马，赤云都是第一，也怪不得姬云飞不平气，老是闹着要应战公子黔。但是子黔人呢？正愁找不到人，公子黔的仆人江子便呈现了。

这个老固执夙来见不得我与妍姬交好的，凌晨因为不要马车直接御马的事已经闹了不快，我再待这儿他只怕要迁怒妍姬了。公子黔再叮嘱妍姬两句，便御马先行，留他二人在后说话。

韩不信目送妍姬分开，回到步队中时，公子黔已策马奔出十余里。他叹了口气，命步队加快速率，阵阵马蹄声直逼铜鞮宫而去。

“及笄之礼。”公子黔御马缓缓进步，道：“我为质子，没法送你其他的。这马还小，体型和你正合适，我练习了一段日子，你再练它一段时候，定是好马。”

“即使身份被人所知，又如何呢？”妍姬打断公子黔，面色桃红，笑靥如花，“两国在停战当中，齐人莫非真会无耻到扣押我，又笨拙到胡想用一个女子来窜改这天下的格式吗？看你就晓得齐人还是有脑筋有风采的，不会有事的。不过子黔，你晓得我此行要去哪些场合、见哪些人的，可有话让我帮你带归去？”

可爱的老狐狸！那个不知八人肩舆乃是诸侯御驾，你若真不敢乘，当初又怎会称病，用心讨取？现在竟还堂而皇之地说君上赏的。妍姬双手藏于袖中，指甲已快嵌入肉里，俄然莞尔一笑：“我竟忘了，自昭陵会盟后，范子的身材一向不好。云飞说大人已是药石罔顾，本觉得只是黄口小儿的戏语，可这一病竟达三年之久，是妍姬忽视了。大报酬晋国劳累半生，乃国之肱骨，莫说小小肩舆，纵是要吾辈抬大人出行，也是该的。只望范子万事以身材为先，若能多撑三两年，那可真是我晋国之福啊。”

公元前503年春，虒祁宫。

“公子和范子都来了？”妍姬一向憋着闷气，正要发作，一阵熟谙的声音传来。只见来人身长八尺，龙骧虎步，恰是上军将赵鞅。妍姬顿时松了口气，三人酬酢几句，便各自散去。来到马厩，四周寻不见吕黔，倒是叔喜找见了姬云飞说的小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