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章 毒龙帖耳收雷霆（五）[第1页/共2页]

按照这个奥妙兵器，不说吃空饷喝兵血，光是账目中的舞弊就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

朱纯臣心中暗道。

朱慈烺微微点头：“公爷如此一说，我便明白了，看来还是不熟碎务的错误。”

按照本福特法例：在一堆未经润色的数字中，开首是“一”的数，呈现概率约为总数的百分之三十；开首是“二”的数，呈现概率约为总数的百分之十七；开首是“三”的数，呈现概率约为总数的百分之十二……以后顺次递加，开首是八和开首是九的数字，呈现概率总和，最多是总数的百分之十。

朱慈烺向来不是一个喜好逼迫别人的人，他但愿大师都能够自发掌控最后一次机遇，而不是抵赖和抵当。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也就只要一个别例来处理题目了。

“殿下当学治国之道，此等小事，交给账房便是了。”朱纯臣倚老卖老道。

皇家本来就有宝和等店，卖力运营各处商贩贩来的杂货。一共有六家店，名为宝和、和远、顺宁、福德、福吉、宝延。提督寺人的厅廨设在宝和店，都坐落在戎当局街。

“臣有账目，只是大哥神衰，一时记不得了。”朱纯臣微微皱眉。

朱纯臣身穿朝服，徐行踏在东宫外邸的金砖上，对于此次拜访并没有太大的担忧。他传闻了一些太子的事，并不是很多，总不离“聪明”二字。想想太子的职位，莫非有人敢说他“笨拙”么？

但是这位国公爷并没有多少忠君之心，不但不能虔诚勤恳地将京营练习好，乃至在李自成兵临北京的时候，开朝阳门献城。不管崇祯被争光到多么境地，对成国公朱纯臣也绝无一丝半点的虐待，而此人却能够开门献城，过后又与陈演率百官上表劝进，可谓无耻之尤。

人的畏敬常常出自间隔，越是身边的人，越难存在畏敬。对于百姓来讲，太子是星君下凡，今后要执掌紫薇的。而对于那些国公贵戚来讲，他们很清楚天子一家和浅显人没有辨别，日子一定过得比他们好。

现在这个奥妙已经传给了姚桃，成为东宫账目考核的奥妙兵器。

只要样本够大，数字未经润色，都会遵循这个法例。换言之，如果数字是假造的，那么统计成果就会大大背叛这个法例。五百年后的审计师用它来初审是否存在舞弊，大大进步审计效力。

“我就是奇特，”朱慈烺道：“崇祯九年到十一年，京营没如何动，买这些火药大抵够用了。十一年到十四年，京营外派各地剿贼灭虏，接连战阵，如何还是用这么些火药？”

朱慈烺见到他时，还能面带浅笑，已经是很不轻易了。

“你这老货，他们的老虎须碰不得，孤的龙鳞就能逆么！”朱慈烺嘲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这事上说三道四。”

“公爷别来无恙。”朱慈烺待朱纯臣行了礼，还了半礼，平和道。

“蒙陛下洪福，殿下垂问，臣尚能轻易度日。”朱纯臣身为国公，祖上两代封王，面对太子也没甚么好畏敬的。

——这类事，派个内监来就行了，哪有太子和国公亲身群情的？太失天家面子！

朱纯臣听得脖颈生寒，一则是因为太子明显有备而来，二则也是因为上面的人作假实在太偷懒，只在每年的数量上加减一二百两就算完事。就算是个内行，也会忍不住对于如此稳定的数据产生思疑。

而现在看朱纯臣的态度，明显是不筹算昂首认罪了。

朱慈烺并不因为朱纯臣的态度而有所不快，缓缓道：“公爷总督京营，可晓得京营的火药每年要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