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太子宫宴，断魂之时[第2页/共3页]

小巧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诺。”

毓秀从偏殿走向正殿，又渐渐走向她久久未曾坐过的凤座上，他一日未废后，她毕竟是皇后。他剜了她的心，她就要割掉他的肉。

窗外夜色沉沉，掌灯的寺人仿佛是困了，灯笼里的烛火摇扭捏摆，将暗黑宫房里的人影拉的一会儿长一会儿短，恍恍忽惚，配着夜鸦嘶啼的声音，周遭竟让人感觉非常的孤寒，明显还是隆冬。

毓秀感觉心口浓浓的一股浊气如何都散不去。

恰是是以天降大祸。昭帝伤，太子亡，诸皇子夺嫡，内哄朝纲，内乱百姓，才有了厥后辽国举兵犯境，灭楚立辽之祸。

毓秀放动手中的黑棋，本来呈攻防相称之势的棋盘画面陡转，她本该再走一步持续围追堵截，却在这时一一收拢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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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金漆雕龙的宝座上端坐一雍容华贵的妇人，正语笑嫣嫣，满目慈爱的看着她。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零；鸣钟击磬，乐声婉转，园中四角则点起的檀香，烟雾环绕。

大楚后宫，元和三十六年，春日宴。

毓秀蹲下身子，拂过已经碎裂的棋盘，“我早该晓得，他一向都这么暴虐。”

“毓秀，快醒醒，想甚么呢？这么出神？”被烈火燃烧的痛苦俄然静止，熟谙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毓秀蓦地展开眼睛。

她的表哥――太子楚晖。元和帝和钟皇后的嫡宗子，大楚将来的帝王，若他未曾不测被流民所伤，无才无德的楚昭又如何能够登上帝位？

这般豪华的宴会，毓秀做为皇后插手过无数，可令印象最为深切的，也只要……“太子殿下的选妃之宴……”她低声喃喃着，目光恍忽如梦。

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史乘这么教她，母亲也这么教她，可她都做到了，她获得了甚么。结璃十四载，她死了三个男孩儿，连独一的公主也在不满十二岁时被他送出去和亲。

宴席之上，虎魄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御花圃四周装潢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芒，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晕染似天成。

“奴婢真不懂您的心机。”小巧摇点头，两小我一起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主仆之分早没初见那般沟壑清楚。她欲言又止，毓秀抬眼儿看了她一眼，低头轻笑，端是曼妙温和的一个美人儿，“想说甚么就说，我不怪你。”

“我……”看着面前这个檀鼻樱口，浑身清贵之气的人，毓秀几近不敢置信。赶紧傲视四周，入目只见秦砖汉瓦，紫柱金梁，白玉铺地，琉璃做杯……

太子本年刚满十六岁，身材已非常高大，龙眉凤目，与楚昭七分类似，只眼睛有些像纯贵妃，吊稍眼，放在女子身上清秀勾人，放在男人身上特别是太子，略显吝啬，毓秀垂下头，颀长的眼睛挂着一抹讽刺。

“叫成嬷嬷来。”毓秀展开眼睛，本来温软乌黑的眸子少了些甚么东西，却也多了些东西。

夜宴――笑话？

哪怕是死，她也不要跟昭帝这等暴虐小人死在一起。

外人都道她本性温和，大肚能容。可她如何能不容，她只是――只是那人安排在后位上的一枚棋子罢了。他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也只能死，她母族已倒，和他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目下看来只要他让她死的份。

她跪在她脚边，抬头看着毓秀，“主子为何不争，任由那贱人在宫复兴风作浪？”她想问的太多了。

不过，这些后事，毓秀全然不知。她只晓得，在酒中下毒，火烧全府，亲眼看着害她百口的昭帝被到梁柱所压，太子亦吐血而亡以后。她终究对峙不住，在浓烟当中，她奋力推倒桌案，举步踉跄的奔到火中，大火燃烧着她的身材。但毓秀却完整感受不到疼痛，只觉终得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