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活烹人[第2页/共4页]
<span>先说张小辫儿慌乱当中揪住黑猫的两只耳朵,将它拎到半空。那黑猫是野生之猫,比猫儿巷里的野猫更加懒惰,借着猫仙爷的荫福,一向在灵州城里活得无忧无虑。虽有一身月影乌瞳金丝猫的上佳筋骨,却从未捉过老鼠偷过金银,常日只是上树登檐,以追捕鸟雀为戏,饿了就溜进厨房偷鱼偷馒头,此时一双耳朵受疼,便想学它老祖宗那套缩爪卷尾的体例,却何如争气不来,猫尾巴刚卷到一半已到极限,四只猫爪更是只能在身前乱蹬乱挠。</span>
<span>此时那城中的老鼠们,也都在探头缩脑地向外张望着。四下里一时寂然无声,跟着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就从那座筷子楼后爬出黑乎乎一团事物,四周烛光暗淡,也看不非常逼真,好半天都没瞧出来究竟是个甚么东西。</span>
<span>正在分吃死孩子的群鼠俄然听到猫叫,都是一怔,无数双鼠目齐刷刷盯了过来。那身裹火鼠皮袄不僧不道的怪人儿,也缓缓抬开端来,脸上神采木然,嘴角边挂着肉汁,两只小眼睛不住向四周打量。</span>
<span>不到存亡存亡地,哪得猫眼显奇踪?只因那怪僧被黑猫这双血眼一看,才使得“顿时摔死豪杰汉,河里淹死会水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span>
<span>张小辫儿常做偷鸡摸狗的活动,贼智向来机灵,见状不妙,立即吹熄了手中提的灯笼,同孙大麻子两人俯身藏在一排低矮的楼阁前面。那些用各种筷子搭造的房屋凹凸错落,刚好遮住了他们的身形,又能够从间隙中偷眼窥视前街上的动静。</span>
<span>张小辫儿揉了揉眼睛再细心去看,本来在那零零散星的残烛灯影覆盖下,呈现了一个身裹鼠皮的怪人,身前</span><span>身后如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很多大老鼠。那人秃着个头,额头上边有戒疤的陈迹,看来像是个和尚。</span>
<span>那人揭开锅盖,从中拽出一个蒸熟的小孩,倒拎在手里看了看,随即一番撕扯。四周的老鼠们纷繁从房舍中钻出来,扑畴昔争相夺食,那人咯咯怪笑了两声。</span>
<span>张小辫儿没抓到猫尾巴,情急之下,两手各揪住一只猫耳朵,硬生生将黑猫拽起挡在身前。揪猫耳朵本是当代相猫术的一种伎俩,传闻判定一只猫的筋骨如何,能够揪住两只猫耳把其拎在半空,如是善能捕鼠的佳猫,它耳朵吃疼,就会缩起四个猫爪,猫尾巴卷上头顶,满身团成一个毛球,以此来减轻耳部的疼痛;反之</span><span>如是懒猫,一旦被人揪住耳朵提起,则只能四爪乱蹬,龇牙咧嘴地惨叫,像这类猫就追不上老鼠。</span>
<span>张小辫儿悄悄叫苦:“乖乖不得了,这回泄漏了踪迹,多</span><span>半也得被抓到锅里活活清蒸了。老天爷不开眼,怎地偏让张三爷如此命蹙?”</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