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和离[第3页/共4页]
“娘,别说了。”宋郑氏哭道。
望着哭成一团的母亲,锦哥抬手抚了抚脸颊。不知怎的,她想到的不是父亲打她的那记耳光,而是他替她拭泪时,手掌端住她脸颊时的和顺。
望着帐幔内哭成一团的母亲和外祖母,锦哥再也站立不住,她伸手抓住身边的椅子,摸着扶手缓缓坐下,胸中一向压抑着的愤激如开了锅般翻滚而起。
二舅母看看锦哥,难堪隧道:“不管如何说,那也是咱家的姑爷……”
固然廊下满是人,可院子里却一片寂静,锦哥无出处地感到一阵不安。
见她出去,外祖母跟前第一得用的马嬷嬷从速快步走过来,低声笑道:“是大女人来了。这会儿老太太正跟姑奶奶在屋里说话呢,二女人倒是在中间的屋子里,大女人要不要先……”
外祖母心疼不已,一边抚着郑氏的背一边指着锦哥骂道:“孽障、孽障!你觉得你母亲情愿走这一步吗?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这么想着,锦哥只觉到手脚一阵发软,竟连翻开帘幔的力量都没有了。
此时郑氏早已惭愧得抬不开端来,只低着头捂着脸抽泣不止。
抚着脸颊,锦哥苦笑:“父亲早就做好了赴死的筹办。他说他这一辈子,只能挑选对……”她的声音忽地一抖,只得停下来握紧拳头屏住呼吸。
只听锦哥又道:“父亲做那些事的时候又何尝想到过我们,既然如此,母亲就算只顾着本身也没甚么不对……”
锦哥迷惑地看了马嬷嬷一眼,也没多想,就抬腿进了屋。
锦哥收起笑容,起家恭恭敬敬地冲那二人行了一礼,叫了声“大舅母、二舅母”。
见大舅母还要说甚么,二舅母从速上前一步,对锦哥温谈笑道:“锦哥是来看外祖母的吧?恰好,你外祖母在你母亲屋里呢,你直接畴昔吧。”说着,冲本身的贴身丫环使了个眼色,叮咛送锦哥畴昔。
“嘁,姑爷!你拿他当亲戚,他可拿你当亲戚了?我们家那位,只不过是在公事上出了点小不对,按理罚个俸的事,倒是硬被他整得丢官离职,当时候他如何不说这‘亲戚’二字!”
看着痛哭的女儿,外祖母吴氏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恨声骂道:“好你个宋文省!我女儿到底做了甚么对不起你的事,竟要被你休弃?!去,你去奉告你父亲,休说甚么大归不大归的,我们要和离!”
在这片沉寂中,母亲低低的抽泣声显得格外刺耳。锦哥心中一颤,正要抬手去掀帘幔,就听她的外祖母叹道:“这和离的名声虽不好听,也总好过一辈子背着个犯官家眷的罪名。”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瞥见阿谁带路的大丫环递来的眼色,马嬷嬷当即改口道:“要不,女人悄悄出来看看?”说着,也不叫人,亲身替锦哥打起门帘,放她进屋。
郑氏原就是个荏弱无主意的,这几日面对母亲的抽泣劝说,她本已有所松动,现在俄然听到女儿小小的年纪竟不顾礼教大义如此替本身着想,不由又悔又愧。她扑畴昔抱住锦哥,抚着她的脸颊大哭道:“锦哥,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娘反面离了,娘就守着你们,是死是活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
见好不轻易就要说通的女儿俄然又变了卦,外祖母吴氏不由一阵气苦,握着胸口哭道:“我的天啊,我这是做了甚么孽啊,养儿养女竟全都是养了一场债!”又指着锦哥骂道:“你觉得我是要拆散你们一家人吗?要不是阿谁宋文省不费事,又岂会叫我们两家都不得安生!”又指着郑氏,“你反面离,万一他们迁怒到你的父亲和兄长,又该如何是好?!莫非叫我们家也替阿谁‘宋瘟神’陪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