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和离[第1页/共4页]
不为他阿谁笨伯哭!
见好不轻易就要说通的女儿俄然又变了卦,外祖母吴氏不由一阵气苦,握着胸口哭道:“我的天啊,我这是做了甚么孽啊,养儿养女竟全都是养了一场债!”又指着锦哥骂道:“你觉得我是要拆散你们一家人吗?要不是阿谁宋文省不费事,又岂会叫我们两家都不得安生!”又指着郑氏,“你反面离,万一他们迁怒到你的父亲和兄长,又该如何是好?!莫非叫我们家也替阿谁‘宋瘟神’陪葬不成?!”
压抑下满腹的苦涩,锦哥道:“那就和离吧。外祖母讲的对,‘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见她低头不语,大舅母嘲笑一声,又道:“如何,平时的伶牙俐齿都哪儿去了?这会儿用得着我们家了,倒一个个装起乖顺来!”
锦哥迷惑地看了马嬷嬷一眼,也没多想,就抬腿进了屋。
“你放心,只要你拿定了主张,这些事由我出面,我定叫你婆婆……”
不哭。即便是父亲真的只要死路一条,起码她能够做到不哭!
郑氏猛地回身,扬手就给了锦哥一记耳光。
帘幔内,外祖母又道:“所谓‘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果阿谁宋文省真是个知礼的,这时候就该先行给你一封放妻书。你才二十八,莫非竟要叫你用下半辈子替他陪葬不成?!不说别的,锦哥儿他们三个可都是你亲生的,单是为了那三个孩子,你也要早拿主张才是。”
屋里,话说到一半的外祖母见锦哥冲出去,不由吃了一惊。伏在外祖母膝上抽泣着的母亲也是一阵慌乱,忙起家拭着泪道:“锦哥儿如何来了?是甚么时候来的?”
看着痛哭的女儿,外祖母吴氏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恨声骂道:“好你个宋文省!我女儿到底做了甚么对不起你的事,竟要被你休弃?!去,你去奉告你父亲,休说甚么大归不大归的,我们要和离!”
跟着丫环抱过正屋,又进了一道垂花门,锦哥一昂首,就只见她母切身边的丫环婆子们正和外祖母屋里服侍的人站在一处,世人全都垂手肃立在廊下。
锦哥木然低着头。自从父亲入狱后,这些怪话她已经听得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已经不晓得甚么叫活力。
望着母亲,锦哥不由闭了闭眼。父亲说的没错,如许的母亲是没法依托的,这个家也只能靠她了。
“嘁,姑爷!你拿他当亲戚,他可拿你当亲戚了?我们家那位,只不过是在公事上出了点小不对,按理罚个俸的事,倒是硬被他整得丢官离职,当时候他如何不说这‘亲戚’二字!”
和离?!
她的奶娘本想跟上,却被马嬷嬷伸手拦了下来。
郑氏和吴氏不由全都是一愣。
郑氏原就是个荏弱无主意的,这几日面对母亲的抽泣劝说,她本已有所松动,现在俄然听到女儿小小的年纪竟不顾礼教大义如此替本身着想,不由又悔又愧。她扑畴昔抱住锦哥,抚着她的脸颊大哭道:“锦哥,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娘反面离了,娘就守着你们,是死是活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
只听锦哥又道:“父亲做那些事的时候又何尝想到过我们,既然如此,母亲就算只顾着本身也没甚么不对……”
和“大归”一样,这也是锦哥方才晓得其含义的一个新词。
“娘,别说了。”宋郑氏哭道。
这么想着,锦哥只觉到手脚一阵发软,竟连翻开帘幔的力量都没有了。
“她是不懂,可她家有人懂啊!”大舅母挥手打断二舅母,“不然也不会把媳妇孙女留在咱家里不闻不问了!她们打甚么主张,莫非你还看不出来?不就是想要逼着我们家替他们家出头嘛!老太太心疼姑奶奶也是有的,可也要看看那人犯的是甚么事,获咎的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