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骨肉离别[第3页/共5页]

狠厉的神情，阴冷的眸光，迫人的气势，令秋可吟后背发冷，她想强作平静，想辩驳几句，可到嘴边的话却在霜兰儿凌厉目光直视下说不出来。不知缘何，她的心“突突”猛跳起来，她烦恼着，她为甚么要怕霜兰儿，怎会如许。

龙霄霆在山间一起疾走，背后透出一层又一层汗，一种从未有过的惊骇伸展心头。雨越下越大，冰冷的秋雨仿佛要将他完整浇透。他全然不顾，向王府疾走，终究在拂晓时分赶至。上马直奔醉园，推开门时，他不测埠瞧见空荡荡的屋中，坐着的人竟是秋可吟，怀中抱着一个红锦缎襁褓。

霜兰儿挣扎着自床上起家，踉跄步出王府时，内里竟下起了雨，细雨如同冰冷的泪，落在她脸上，落在她身上，冻着她的身，亦冻着她的心。她一步步地向前挪动，走不快是因双腿有力，身下尚在淌血。

秋可吟冷声：“现在，喝完药就走，马车已在门前等你。”她心中不甘，霜兰儿命真大。不过，喝了那药，霜兰儿活着也只是废人。并且，只要霜兰儿不在上阳城，她今后总有机遇动手。

霜兰儿身子粗笨，将近临产怎经得起如此猛力？她踉跄几步，倒向冷湖，冰冷砭骨的湖水自四周八方铺天盖地涌来，激得她满身痉挛。即使会枭水，拖着沉重的身子，她也没法自救。没入水中最后一眼，她瞧见秋可吟唇边挂着对劲的笑。她突然明白，本来，她们还要她的命！

那声音清冷如冰珠，竟是秋可吟。

跟着沈沐雨手中最后一根金针落下，霜兰儿痛苦地嘶喊一声，似有甚么自她体内突然迸收回来，顿时屋中飘满浓厚的血腥气。

目睹霜兰儿饮下药汁，秋可吟竟浅笑出来。

马嘶萧萧，伴跟着马铃声响起，如同静水惊石，激起层层波澜，泛动开去。

霜兰儿体质至阴，平素月信就不准，此番也不知是何原因，或许受雪貂之毒发作影响，她脉息一向混乱，没法辩白是否受孕，幸亏太医沈沐雨精通妇科，能以金针断脉，一个多月后，终究确诊她怀上子嗣。

秋可吟面色一僵，忙笑了笑，拉了拉秋端茗道，“姑姑，别说这些了。快去瞧瞧兰儿mm。”

秋可吟上前拥住浑身湿透的霜兰儿，假作体贴，急喊道：“快请沈太医，快啊，兰夫人要有三长两短，本王妃毫不轻饶你们。”俯下身来，她悄悄靠近霜兰儿耳畔，悄悄一笑，“你可要撑住哦。”

稳婆冲动地抱着孩子，竟是泪水满面，“生了，是世子，是世子！”世子无碍，她的命亦保住了。她赶紧裹着孩子，第一个奔向门外向端贵妃请功。

霜兰儿恶心得直欲吐出来，剧痛如铁环紧箍，额间不竭地滚落下豆大的汗珠，认识越来越恍惚。终，她的手软软垂下，昏迷畴昔。

霜兰儿吃力坐起家，看清楚秋端茗与秋可吟两人正立在她面前，屋中再无旁人，都被她们支开。她产后虚脱，精疲力竭，只得有力地伏在床榻边。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俄然端至她面前，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

沈沐雨神采顷刻乌黑，“你要开顶穴凝力？不可，这太伤害。”

秋端茗神情不耐，催促道：“快点，再不走天都快亮了。”

龙霄霆双目一睁，眸光中有说不出的隐痛，心灰意冷得竟是嘲笑起来。他觉得，她会想留下。他苗条的两指悄悄扒畅怀中襁褓，抚上那细致的小脸。这眉眼，这表面，与霜兰儿如出一辙，真是像极。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入霜兰儿耳中，那一刻，她的心紧紧揪住，丝丝凉雨滑落在她颈侧，心底亦随之升起一片冰冷。想看一眼吗？她会不想看孩子一眼？生下他，她未曾看过一眼，那是她的亲子，她怎舍得离弃……若她看一眼，只怕她再也舍不得走，毕生都要被囚禁在王府的樊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