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锦帆天涯[第2页/共4页]

苏小四笑了，肥胖的肩膀一抖一抖。

“真有你的，”苏小四被他逗乐了，“谁教你是大哥呢。”

“罢了，”甘宁俄然又点头，像是自嘲般地苦笑，“这个天下欠我太多了。迟早有一天，我要用他们的鲜血洗净统统的仇恨。”

“你还晓得。”苏小四哂笑。

“天佑我也，”甘宁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脸上的惊奇垂垂变成了傲慢的嘲笑，“吕布一死，就再没有人会记得，当年被满门抄斩的临江甘氏，还留着一个我。”

“谈笑，”苏小四不觉得然地白了他一眼，“宁者，静也；霸者，狂也——名字义反，成何体统？”

“喂，你傻啦？”甘宁靠近了苏小四，金色额发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微启双唇，声音温存而魅力实足，“我不记得你之前做过甚么。我只晓得，有我在，就是走遍千山万水，你都不消惊骇。”

苏小四愣住了。他感受本身内心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被甘宁这番话，扑灭了。那一刹时，他冲动的几近流出眼泪。苏小四用余光瞥见甘宁的脸——那张曾令他讨厌至极的脸上，此时却没有一贯的张狂与痞气，取而代之的是刚毅、果断与沉着。

“猴急性子。我说过了再等一等，还不到时候，”甘宁嘴角向上一勾，“别的你放心，这一起上不管碰到甚么，我都会护着你，另有我统统的兄弟们。”

“笑话，我没那么大本领，”甘宁故作责备地揪了揪苏小四的耳朵，“不过，也不会让你吃了亏。”

但我还是要承诺你，承诺你用传信使者的身份，用这封写尽沧光阴沧桑的信，回报你这些年来赐与我的体贴与爱。

就是，谁叫我们都喊你大哥呢。

“先别说那，”甘宁没有转头，两手叉在腰间，“既然我现在父母都故亡了，我的表字，我本身给本身起如何样？”

以是，你，放心吧。

甘宁眉毛调皮地向上一挑，转头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的鼻尖几近碰到一起。“听好了——”他用心卖个关子，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苏小四眉心，“我要分开这里。”

“不错，我记得，”甘宁微微点头，“我也记得，我那回是被你弄病的。沙沙姐，那些日子里你把我整得好惨啊。”说罢两人一齐笑了。

实在甘宁的风格一点也没变，但苏小四懒得跟他计算了。阿谁夜晚今后，他还是乘着吊挂锦帆的船，头上插着几根鸟羽，腰间系着两个铜铃四周掳掠。百姓也像平常一样，对这伙水贼又敬又怕。而那“锦帆贼”的外号也叫得越来越响，一开端甘宁还打心底里不乐意，久而久之也垂垂风俗了。寒暑易节、春秋更替，甘宁的名字在临江城里叫得山响。

“我弟弟的名字，叫沙摩柯，”沙摩莉一字一顿，“万望保重。但愿有朝一日，你见到他的时候，能够想起我来。”

“嘿！”苏小四一起呼喊着小跑过来，“我获得了一个好动静！”

金龙，你说得对，心受伤了，或许这平生都没法平愈。而我，却要带着这满心的伤痕和未干的鲜血，步入临江城外的天下。金大哥，我晓得你是欠我的，你欠我一个承诺。你曾跟我说，如果我厌倦了这里的糊口，你会带我到任何我想去的处所。现在我筹办解缆了，我会用我的眼睛，替你看看内里的天下，替你看看令你悲伤至极的宦海，那充满着浑浊与暗中的官僚轨制，也是真正害死你的首恶。

“金盆洗手？这词儿真好听，”甘宁用心点头，脑袋却不谨慎碰到船板上一颗凸起的铁钉，顿时痛得他弹跳起来，“我是说……不像是拿来描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