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凌统祭坟[第2页/共4页]
“打水漂。”
“你想找揍?”凌统冲他鼻尖挥挥拳头。
说实话,好几次甘宁被凌统惹得不耐烦的时候,都想把本身的出身给他清清楚楚讲上一遍,奉告他本身乃至连“父亲”的观点也没有。但他忍住了。不管如何,凌统还是个来自吴郡世家的孩子,那些闯荡江湖兄弟义气的事情,他不懂。
甘宁此人固然偶然候浮滑一些,粗暴一些,可到底还是读过书的人,多少知书达理他也清楚,对待凌统绝对不能用对待苏飞的那套体例。说实话,甘宁和苏飞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苏飞此人直来直去、能笑能哭,严厉或浮滑他都接管得了;但凌统如许转弯抹角的脾气,确切让甘宁很不适应。
……
“放心吧,大胡子大叔——”甘宁冲吕蒙大笑道,金黄色的头发在脑袋上一抖一抖,“还护着他,就跟你是他——”
“公绩我讲真——我们的联盟,一向是个题目,”甘宁却不理睬他,还是凝睇着雾气垂垂褪去的江面,脸上的神采变都没变,“公瑾早就对刘备起了杀心。昨晚要不是诸葛亮俄然进帐谎称关、张二人正渡江而来,恐怕刘备的脑袋早就落地了。”
“甚么?”甘宁脸上顿时现出夸大的惊奇神采,脑袋上的金色头发半竖起来,“话说返来,我又何如不了你,如何当你保镳?”
话没说完,就瞥见吕蒙和凌同一齐双手环绕,眉毛倒竖地瞪着他,吓得他赶紧把阿谁“爹”字吞进了肚子。
“你感觉我爹会把我拜托给一个只会嬉皮笑容吊儿郎当的家伙?”凌同一把拽住甘宁的衣领,用心压抑住想笑的打动,做出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谁像你,连自个儿照顾不好!”
固然,人生就是一场观光啊。走过的路,留下的足迹,即便厥后再转头,也毕竟是,没法抹去了。
甘宁?
我不晓得——起码现在还不晓得。
固然,自从跟着黄祖打退孙权的那一回至今,甘宁已经好久没有尝到畅快淋漓地斩将杀敌的滋味了。五更天的江面已经褪尽了雾气,大片大片的浓云跟着朝阳的升起而染红了全部天空。号角声起,鼓鸣震天,南北两军战船在江面上碰撞,激起千万朵乌黑的浪花。半空中浪花碎裂,细碎的水珠噼里啪啦地掉落在船板上。寒光四起,白刃相接,杀喊震天,鲜血四溅,金甲黑袍的甘宁手持大刀,刀刃掠处,所向披靡。
“喂!那家伙!你待在那儿干吗?”
“喂,小鬼,你在做甚么?”
不能杀刘备,不管如何都不能。
吕蒙再一次哭笑不得。
“你个疯子,自个儿跑去吧!”凌统朝着甘宁越来越小的背影歇斯底里地掷下一句话,扭头分开了。
甘宁转头望去——凌同一手叉着腰站在树林边沿,因为间隔太远,看不清他的神采是嗔是笑。他无法地叹了口气,刹时用心换上一副低眉扎眼的奉承神采,请罪似的朝凌统走畴昔。
金龙,或许,你就是一场梦,一场把我从一个水贼的清闲天下,带向一个未知的乱世的春秋大梦。你曾在一堵石壁上,写下你这辈子最大最令人肉痛的谎话,那“问天枉赐金戈意,我本偶然与世争”的方遒大字,道出的果然是你的心声吗?
甘宁俄然又想起了金龙,阿谁只存在于他的芳华韶华、梦普通空灵澄彻的清闲游侠。当年金龙在存亡攸关的时候,最早想到的还是他甘宁的名字,那一个看似平常的“宁”字,莫非恰是金龙历经流落流浪后巴望的终究归宿吗?
当然,甘宁更但愿本身有朝一日,能够听到凌统亲口说出五个字——我谅解你了。